只有老大郑元家的神色轻松,悠然自得的磕着干果,嘴角不时浮现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半天没人说话,郑老爷子忍不住打破沉闷,把茶碗“啪”的一声放在桌面上,开口问道:“老三,你说兰亭会那事,是真的?”
郑元兴马上说:“耶,这事哪敢骗你,都传遍了。”
“三哥,这里离贵乡可不近,昨晚才发生的事,这么快就传遍,这有些夸张了吧。”郑元旺有点不相信地说。
“四弟,你有所不知”郑元兴解释道:“兰亭会是魏州最受欢迎的诗会,一年一次,年年都有不少佳作出来,每逢上元节,就有不少人在郭府外候着,得到好的作品就连夜飞奔带回去,那速度比驿站还要快,某一大早就被人莫名恭喜,弄得一头雾水,打探清楚才知道,昨晚鹏儿在兰亭会出尽了风头。”
郑元旺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解释完,大厅又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
把郑鹏逐出家门,本意是保全元城郑氏一族,把一个大包袱扔出去自生自灭,只是没人想到,大伙眼中的败家子原来是一匹大黑马,不仅置宅买宅,摇身一变成了大才子,而元城郑氏,则成为众人耻笑的对象。
昨晚崔希逸为帮郑鹏开脱,把郑鹏的遭遇说了出来,当时全场哗然,兰亭会散后,人们在讨论诗句精妙的同时,一个个都在嘲笑元城郑氏的有眼无珠,睁瞎眼把一个能光耀门楣的子弟赶出家门。
还有人说郑老爷子是郑瞎眼(睁瞎眼),这把郑老爷子憋屈得差点没吐血。
桌面放着一张纸,纸上工整地抄眷着三首诗,正是昨晚郑鹏所作,看着那张纸,郑老爷子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当日要是不把郑鹏赶出家门,还说得那么决绝,今日也不会
郑元兴一听似有转机,知道老爷子不好说,小心翼翼地的说:“耶,一笔写不出两个郑字,现在鹏儿已改过自新,还那么用心上进,不如让他回家吧。”
郑鹏不再是当日那个败家子,现在买奴置宅,卤肉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最重要的是,不知他哪来的好运,不仅和郭府走得近,还跟崔希逸称兄道弟,郭府的叔翁、国子监前任祭酒都对郑鹏赞赏有加,也就说郑鹏前途一片光明。
要是郑鹏回家,顺便把那些资源也带回家,元城郑氏就真的家业兴旺了,这样一来,郑元兴的两个儿子,也有更多的选择。
作为商人的郑元兴,心里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郑元兴话音一落,坐在旁边的郑元业阴声怪气地说:“老三,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觉得,最先要做的,就是看看大房,特别是郑鹏那小子这些年从家里弄了多少钱,被赶出家门,转眼就花三十贯买了一个美婢,三十贯啊,我们元城郑氏,买一个丫头片子花几贯钱也得再三考虑,阿耶当日严令谁也不许资助他,钱哪来的?”
“老二,你这话什么意思”郑元家性子有些懦弱,可不代表他没脾气,闻言马上反驳:“帐房某从没沾过手,你说大房弄了钱,今日你找不出证据,某跟你没完。”
郑元业有些语塞,不过他很快说道:“大哥,那你说说,你的好儿子在路上,眼也不眨就花三十贯买了一个小美婢,这事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