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类车驾,有十余具之多。淳于安看在眼里,心内不禁一喜,他虽然不曾见过淮南军作战,但也曾听闻淮南军有着强大的战车车阵,一旦摆设起来哪怕面对数倍之敌都能痛击来犯之众。只是这些车驾孤零零摆设在一座座土丘上,实在不成阵势,不免让淳于安心存疑惑。
他走向刘迪,想要略作询问,不过刘迪在那里频频号令,让他没有机会插话。又过一会儿,刘迪才转头过来,笑语问道:“明府应该尚有曲从,不知可否稍备餐食以飨伍士?”
淳于安闻言后忙不迭点头,继而便匆匆前去准备。县中兵众虽然散去过半,但也仍有数百人表示留下来要与淳于安共存亡,这自然让淳于安颇为感动。眼下淮南军负责正面布置战场,这些兵众们也只能暂时充作役使。
下相县虽然军备不修,但民政却还不错,所以饮食方面倒也充足。入夜时分,餐食俱都准备妥当,而后便用竹筐搬运到前线位置。一声锣响,夜幕中涌出许多人影,俱都聚集在一座新进搭建的高台前,高台上有火炬熊熊燃烧,下方则是层层叠叠土石搭建的阶梯。
数百兵众聚此用餐,除了一些无可避免的咀嚼吞咽声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声响发出。看到这一幕,淳于安也不由得感叹淮南军之精勇果真不负盛誉。再看他身后他数百兵众,虽然忠义可嘉,但却阵型散乱,充斥着交头接耳的人语杂声。
“县中尚有数百卒用,或是不及淮南劲卒精勇,但也忠义可嘉,尽归刘将军调度,以充阵用。”
听到淳于安这话,刘迪只是笑着点点头,让人取来三色旗令递给下相县兵长,教授用法。但在用餐完毕后,只是将这些人安排在高台周围,简单列阵。
此时天色已经极黑,淮南军卒们用餐完毕后即刻返回各自所分配方位。而刘迪也邀请淳于安登上高台,俯瞰这一片准备好的战场,而后他抬手一挥,便听前阵各车驾旁传来兵长高呼:“被甲!”
随这话声落下,各车驾上所覆盖的草毡很快被扯开,露出上面层层叠叠所堆积的甲衣、刀盾等军械,士卒们开始有条不紊分发穿戴起来。
“原来只是运载械用的货车……”
看到这一幕,淳于安不免有些失望,他是久闻淮南军车阵之威,还以为今次有幸可以一睹威容。不过很快他就被淮南军那些士卒们精良的装备所吸引住,铁面兜鍪,半身札甲,刀身寒芒流转,铁箍竹盾,既维持了坚韧,又降低了重量。
淮南军械用精良,如今已是南北俱知。淳于安虽然对军事之类乏甚兴趣,但眼下身在战场前线,也忍不住上前去端详打量。
这一整套装备,重量大约在四十斤左右,上前用手去摸,才知那札甲原来也并非尽为铁造,其中用铁的部分只在前胸、腹部等要害,至于肋间和肩背,则是一种介于藤、纸之间的材质,轻便且坚韧,如此便令整副甲具重量降低倍余。这一种甲具,乃是士卒所用,另有半身板甲,则为兵长所用。
看到淮南军人人被甲,淳于安一时间也是不免咂舌。此前他可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又搜罗治中财货并乡宗捐输财货,也只是订购了几百副刀盾之物,至于甲具则实在买不起太多,只是购买了八十具。如今看到淮南军军备如此充足,一时间也是充满了艳羡。
行到近前,他才发现原来那些车驾也非寻常之物,在械用都被搬空之后,才看到车驾上原来另具玄机。诸多部件摆设在车板凹槽中,而后便有装备完毕的兵卒上前架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