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形地势的变化,陈光这几年来始终防备淮南军的清剿,所以在掌控范围内也是频用工事,或截流、或决堤,通过对水况的肆意更改而人为制造障碍。
比如淮南军今次主攻的高氏陂,原本只是一座独立的陂泽,结果陈光在这几年时间里驱用民力挖掘数条长达几十里的沟渠,将东面的白洋陂与高氏陂勾连起来,同时连掘十数座蓄水埭池,令得高氏陂范围扩大近乎一半,将雍丘整个西南方向俱都包围起来。
这些地貌的变化,令得淮南军此前掌握的情报俱都无用,加上此前作战目标是从速以决,所以是犯了轻敌冒进的错误,被乱军依托地形打了几场伏击。幸在淮南军不是徐州军那种派系众多、各自为战的情况,损失虽然大,但也毕竟有所斩获,甚至还在陈留故城成功立足,同时掌握了野泽中相当重要的一座大坞壁,算是将高氏陂内形势摸了一个大概。
有了韩晃的发言,其余众将也都纷纷发声,有的言道后勤运输不及时,有的言道淮南军的齐全军械配备在复杂地势中反而没有优势,有的则言道乱军士卒隐藏在乡民中暴起发难,难以细作甄别。林林总总十数个问题,算是将眼下的困境剖析比较全面。至于这些问题,有的可以靠毅力或技术弥补,有的则实在无可奈何。
听到众将认真分析问题所在,沈哲子虽然略感烦躁,但总体还是欣慰。一方面是众将认真检讨,并非敷衍推诿过错,另一方面陈留目下的状态并非孤例,与稍后淮南军下一个目标荥阳颇有相似之处,有了这些经验的积累,对于后续战事也是一种补益。
在听完众将的陈述总结之后,沈哲子也意识到想要在短期内解决掉陈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然如果不计代价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做到。但是淮南军还要面对石堪和桃豹两个不稳定因素,远没有强到不计代价的程度。这三个作战方向实在是距离太近了,而且各自都是独立个体,选择灵活度高,这就让局面变得加倍复杂。
众人还在议事,突然帐外有兵卒汇报言是陈光乱军遣使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