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益躬身受命,而后便于行帐前提枪上马,率领千名羌族精锐打马冲入前阵,所过之处,喝彩声不绝于耳,足见羌人军众们对此战必胜之信心。
双方对冲起来,距离很快便拉近。原本先一步冲出的奋武军将士们此刻已经在有意识的放缓马速,以调整马力进行临战之前的最后一波畜力冲锋,而羌人卒众们在察觉到晋军冲速放缓后,兴奋之情已是溢于言表,前阵更有许多步卒发足狂奔起来,希望能够缴获到一份晋军甲、马。
“提弓,射!”
奋武军队伍里一声令下,标志着正式进攻的开始,整支队伍陡然提速起来,先有一簇凝结成束的乌影漫过军阵直向敌阵冲去!
没有经历过与奋武军的作战,真不知世上还有如此迅猛快捷的冲锋,哪怕陇上也多游骑野战阵仗,但这对战初仗还是让这些羌卒们见识到一个新的天地。
奋武军陡然加速,十余丈距离倏忽而过,而在此之前,攒射而来的利箭已经先一步将敌阵凿出一个深邃的缺口!那些排列于前阵的羌卒们只觉得眼前光影斑驳,继而便喧声大躁,视听俱都混淆,待到视野略有恢复,眼前战阵上已经不见了敌军踪迹!
奋武军突进太快,前阵边翼士卒们尚还茫然敌踪何在,却不知自家军阵已被凿穿,一条血色道途自中贯入。
甚至当奋武军完全冲过将此战阵穿透成为左右两个部分之后,整个军阵还维持原状片刻,数息之后,中路幸存士卒们眼见到身畔血腥惨状,才蓦地爆发出一声凄厉惊恐的吼叫声,下意识举刀抬盾,或向侧翼飞逃!
铁蹄凝如流线,张扬的斩马刀绽放出锋利的锐芒,奋武军将士俱为王师中万里挑一的精锐,各种冲杀战阵的演练早已经达于巅峰。一人举刀,百人为继,千人挥斩,伏尸蛇线尚且不可称功!
如此精锐强军冲入本就松散结阵的敌军战阵中,拖刀挥斩,人头如飞,马蹄震响不过数声,羌卒前阵一个五百人的队伍阵型已经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在原地陡然出现一片残肢断臂所铺设的血腥地毯!
“斩!”
又是一声冷冽如一的断喝,前线阵仗中那些羌卒们才陡然由巨大的震撼中惊醒过来,继而便发现那些晋军卒众们早已经冲进了他们的军阵深处,正如汞水一般斜向穿行,其所行处血光绽放,将庞大军阵快速切出一条血途。
“杀!杀光这些晋卒……”
军阵中不乏人口中还吼叫着无甚意义的口号,挥舞着手中的器仗但却根本触碰不到晋军身影。
晋军阵势凝实到了极点,哪怕已经身陷阵中仍在快速移动,如蛇形、如矢锋,凡当其兵锋所指,视野中所见奔马劲卒之外,便是一片明晃晃的刀芒,未及抬臂格挡,已是身首异处!
姚弋仲此刻登高眺望战况,才能更加窥望清楚战争全貌,在他的视野中,前阵中那层层结阵的军卒们,原本在他看来是军势厚重表现,可是现在却仿佛一个浑身挂满赘肉、反应迟钝无比的痴肥之人,而晋军那千人的队伍却灵活的在军阵中穿行不止,全无阻滞。
他身在后阵上可以清晰看到晋军冲杀路线,可是前阵中卒众们却已经陷入完全的茫然,虽然他也明白前阵那些卒众本身便械用粗疏、战斗力有缺,可是以数倍之众厚结成阵,却居然不能强阻敌军片刻而成围剿之势,任由敌军纵横驰骋如闲庭信步,仍然让他大感心惊。
“往左翼、左翼围杀……靠后结阵!”
最开始,姚弋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