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安第一次冲着赵仲鍼发火,大抵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你小子登基后,没抓住问题的根源,就急切的把王安石从老家捞回来,然后把大局一股脑儿的丢给他去做,这是何其的轻率啊
赵仲鍼不服气的道“可大宋很稳”
沈安拿起书本,骂道“稳是稳了,可代价是什么叠床架屋,官员多不胜数,为了安置他们,也是为了相互牵制,就到处搞发明创造,这里弄个新职位,那里弄个养老的地方”
赵仲鍼觉得这话有些犯忌讳了,就想提醒一下。
可沈安更快,他一书本拍在打盹的折克行的头上,然后说道“大宋的帝王这是先怕武人,于是以文御武。然后又担心文官,于是把各种职务肢解了,互相牵制这也怕来那也怕这帝王做的有意思吗”
“啊”
折克行被拍醒了,抬头吸吸口水,然后茫然的道“有意思,有意思”
沈安满脸黑线的看着他,怒道“午饭不许吃”
赵仲鍼灰溜溜的回到府中,先去看了果果和妹妹在一起玩耍,然后才去找到了赵允让。
天气冷了,老赵也没法袒胸露乳了。
老家伙躺在榻上打盹,听到脚步声后就睁开眼睛,问道“可是仲鍼吗”
“翁翁。”
赵仲鍼疾步过来,给他掖了掖被角。
赵允让缓缓坐了起来,接过茶水喝了一口,问道“黄奇之死就是件烂事,沈安慌了吗”
赵仲鍼想起了因为中午偷吃东西,被沈安拎着木棍到处追打的折克行,不禁就笑了,说道“没慌,他还说了些朝堂之事。”
“何事”
赵允让闭上眼睛养神。朝堂之事沈安还是太年少啊
“他说三冗主要还是因为帝王畏惧了”
“嗯”
赵允让睁开了眼睛。
“说说。”
“帝王害怕了,于是各处都在防备,包括厢军都是这种想法的产物。一切的一切,都是帝王害怕了,从武人到文官,再到百姓,都是帝王防备的对象”
“怕什么”
“沈安说帝王是怕造反。”
赵仲鍼看了看边上,只有那个老仆在,才放低了声音说道“沈安说咱们家就是造反当上的皇帝,这倒是没什么。可自己造反做了皇帝,就担心别人有样学样过犹不及啊刘邦也是造反,前唐的李家也是造反可也没这么担心过。”
他没说的是,沈安直接把大宋的帝王批为神经病,被迫害妄想症的重度患者。
赵允让摸摸自己上嘴唇的胡须,点头道“胆大啊”
他微微低头,见赵仲鍼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就笑道“去吧”
这是赞同了沈安的看法
赵仲鍼起身,期冀的看着祖父。
赵允让一瞪眼,骂道“滚”
于是赵仲鍼就欢喜的跑了。
老奴等赵仲鍼走了之后,才说道“阿郎,那少年胆大啊”
赵允让点点头,说道“少年意气,官家知道了也不会怪他。不过害怕老夫怎么觉着他说得对呢”
这人竟然赞同沈安的说法,也就是说,他赞同历代皇帝就是胆小。
老仆一脸黑线的出去看了看,幸好没人。
“我没杀人啊”
内侍又来了,问他的自辩奏疏。
沈安一脸悲愤的道“那黄奇昨日还活蹦乱跳的,怎么一夜之间就死了这肯定是有人在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