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仲鍼点点头,眼中有些忧色“大宋上次在庄上某看过那户人家,别说是天灾人祸,就是多生几个孩子,怕是都养不活了。”
自耕农是根基,但大宋却保护不了自己的根基。
“那些造反”
沈安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赋税太重了仲鍼,他们活不下去,自然会想办法造反大多是想引发重视,然后杀人放火受招安,这可笑不”
这个时代真是很奇葩,汴梁城中处处繁华,但你到贫民区去看看,到乡间去看看,就会知道这个时代的农民们依旧没有变化,依旧是在挣扎求活。
盛世流光溢彩,可之下往往有黑暗。
后来的青苗法有政府牟利的一面,但也有百姓在青黄不接时日子艰难的顾虑。
王安石想着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官办的青苗钱利率低,算是帮百姓减轻了负担,可手法和实施却成了问题。
在这个年代,任何事只要挂上官办的牌子,几乎就代表着上下其手,也代表着最后只剩下一地鸡毛。
赵仲鍼点点头,沈安继续说道“而赋税重是什么原因”
“耗费太大,三冗。”
“差不多,如今朝中每年都会入不敷出,所以必须要改革。”
每年都玩赤字,再玩下去就要破产了,最终只能再加赋税。
“开源节流。”
沈安觉得这四个字当真道尽了国家理财的真谛。
“节流就是冲着三冗下手,然后减轻赋税,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但关键是吏治。”
赵仲鍼赞道“吏治不清,再好的革新也会变成害民、扰民。”
沈安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还年少,别整日窝在家里发呆,去里面看看吧,看看那些学生的朝气。”
两人进了太学,一路上都能见到学生。
那些学生在空地上摆弄帐篷,不懂的就互相探讨。
“灾民们会暂时在这里住几日,等朝中得了结果再回去重建家园。”
“不是厢军”
赵仲鍼笑道“是了,现在优先就地安置。”
“安北兄,你那时的胆子真大,现在回想起来,当初若是宰辅们态度强硬些,你怕是会”
赵仲鍼觉得沈安的胆子真的很大,包括此次府州征战他也多次在违禁的地带试探,比如说铸京观。
沈安淡淡的道“这年月你想做成些事,没胆略不成,方法不对也不成。没胆略会半途而废,方法不对会和初衷南辕北辙。”
赵仲鍼想了想,然后问道“庆历新政”
那可不正是没胆略的典型吗
沈安点点头,却不肯说方法不对的例子。
王安石以后就会来一次,然后引发剧烈的党争,最终一个轰轰烈烈的改革变成了无尽的内耗,耗尽了大宋的最后一丝元气。
太学的厨房就在前面,此时里面不时有人进出,白生生的雾气在往外冒。
“苏晏,去搬柴火来”
“好”
一个学生跑了出来,脸上有些灰黑,多半是在烧火。
他跑到了边上,奋力抱起一捆材火进去。
“苏晏,没水了。”
那个学生又挑着水桶去打水。
等他气喘吁吁的挑水回来时,有人喊道“苏晏,麦粉没了,去弄些来。”
“好”
那个学生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