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珩伺候了赵祯多年,那么最后一程自然也该是他。
陈忠珩木然点头,然后转身出了大殿。
一路上他遇到了百官和宗室,他就减慢了速度。
他缓缓看着这熟悉的宫中,却觉得多了陌生。
“陛下万岁!”
一个宏大的声音传来,陈忠珩知道这是新皇登基。
由于赵祯驾崩的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所以赵曙必须要尽快登基,减少意外。
可是我的帝王呢?
他缓缓走过那些地方,身后的内侍和侍卫们都在垂泪。
被声音惊动的人们走出来,看到陈忠珩的打扮和模样,有人就哭了出来。
“官家!”
“官家啊!”
那些内侍宫女跪在地上,嚎哭声渐渐传开。
陈忠珩缓缓出去,到了政事堂那边时,那些官吏们都站在外面,见他过来,都缓缓跪下。
“官家去了。”
陈忠珩出了宣德门,外面就是御街。
繁华的御街上人流如织,在看到陈忠珩后,这些繁华都停滞住了。
“铛!铛!铛!”
宫中传来了钟声。
陈忠珩看着这些人,他仰起头,任由热泪滚落下来,奋力的喊道:“陛下去了!”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长长的御街仿佛被人施展了定身法,所有人都在发呆。
“官家”
一个老人颤颤巍巍的跪了下去,老泪纵横的喊道:“官家去了!”
瞬间,御街上再无站立之人。
“官家去了!”
百姓们嚎哭着,声音汇聚在一起,渐渐的传了出去。
嚎哭声从近到远,远处得了消息的百姓也在嚎哭。
整个汴梁都在悲伤。
“官家去了,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百姓失去了仁慈的帝王,他们伤心欲绝。
一条小狗站在跪倒的人群中间,眼前的景象让它有些好奇,于是就顺着跑了上去。
那些泪水滴落,暮春的泥土贪婪的在吸收着这些苦涩的水分。
小狗一路往前跑。
往日它这么跑的话,那些人会叫骂,会踢打。
可今日什么都没有。
所有人都在恸哭。
小狗突然止步,歪着脑袋看着左边一个男子。
男子双手撑在地上,微微抬着头。泪水挂满了他的脸。他的嘴张开的很大,能看到里面的黄板牙
鼻涕顺着流淌下来,他没有丝毫察觉,只是用力的呼吸,然后用力的嚎哭
“官家”
几个读书人在嚎哭着,再无半点温文尔雅。
早些年有考生远赴京城赶考,在殿试中落榜,只能归家。可这归途漫漫,寒门学子竟然要一路乞讨归去,有人甚至为此自尽。官家知道后,心痛的说以后的殿试再也不黜落考生了。
这就是后世殿试不黜落考生的来由。
无数人在嚎哭。
这座当世第一的城市在嚎哭。
无数悲伤在汇集。
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帝王。
那位帝王仁慈,哪怕是觉得皇宫局促,可在想扩建之前依旧会和邻居们商议。邻居们拒绝拆迁,他只是笑呵呵的停止扩建,继续住在局促的皇宫之中。
他听闻百姓受苦会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