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吏在数钱。
这些钱都是零散的,这么一大堆,几个人得数到什么时候去?
“去求援!”
稍后三司又派人来了,这次人很多。
“那么多钱?”
“对啊!赶紧来数吧。”
一群人在边上数钱,然后把钱串好堆放在大车上。
苏轼很忙,来回看着各处的结果。
“三千六百二十七贯八十五文。”
“那么多?”
苏轼欢喜的道:“却是够了,够了!”
一百多户人家,每户能多拿二十多贯钱,加上抚恤,算是有底气了。
“赶紧运回去,回头按照名册发送……”
大车缓缓而行,老牛哞哞的叫唤着,从容不迫。
苏轼站在州桥边上,突然就笑了起来。
“笑什么?”
沈安此时才露面,苏轼回头道:“某笑那些人不懂民心……”
“那你认为民心是什么样的?”
苏轼这货就是个浪漫主义色彩浓烈的家伙,沈安一直认为他不适合做官,而适合做诗人。
苏轼拍拍因为数钱而弄脏的手,目光中有些憧憬,“以往某以为民心不足凭,一切还是要朝中和官家做主才好。可今日某却看到了民心的作用,垂垂老矣的老妪,手脚粗糙的妇人大汉,垂髫的孩子……也有大腹便便的商人,这些人以往不会为了一件事聚集在一起,可今日却都来了。”
这人倒是领悟了些东西。
“知道是为何吗?”
沈安诱导道,可苏轼却摇头。
这厮能想到这些就不得了了,进步之巨大,让人欣慰。
他看着沈安,“安北你狡猾些,给某说说。”
“这个和狡猾没关系,是天分。”
沈安和他缓缓步行回去,“百姓首要是吃饱穿暖,这是第一,朝中理事当以此为先。”
“人生在世,吃穿二字,能威胁到他们吃穿的有哪些?比如说灾荒,那么朝中赈灾,并妥善安置了灾民,这就是得了民心。比如说今日,百姓为何会群情激昂?”
苏轼摇头,“感动?”
“感动是有,但不是主因。”
沈安分析道:“大宋面临着危机,朝中的重臣们在装傻子,百姓也跟着装傻子,大家都当看不见。于是浑浑噩噩的,该喝酒就喝酒,该上青楼就上青楼,可此次西北大战却惊醒了他们的美梦,他们知道大宋有麻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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