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继祖那边的追杀还在继续,沈安喊道“步卒,除去刀斧手之外,去打扫战场。”
王长林杵刀歇息,习惯性的拱手道“下官不累,不敢歇息。”
这是怕了文官。
沈安骂道“老子不是那些狗屁不懂的文官,不累?看看那些倒下的兄弟……”
王长林回身,看着那些尸骸,突然低头落泪。
他不是忘记了哭泣,只是从未有机会去哭。
沈安下马。
邙山军下马。
低头。
这一刻所有人都在做着一个相同的动作。
低头。
晴空万里之下,那些尸骸无声的躺在那里。
这便是忠勇之士!
他们用无畏和牺牲换取了这场大战的胜利。
“为了大宋!”
“为了大宋!”
他们顶着贼配军的骂名在拼命,若是可以,他们也能躲避,也能用各种手段去保命。
可他们没有。
为什么会拼命?
“为了大宋!”
沈安转身。
“万胜!”
前方有人在打马狂奔归来。
“待诏,我军斩杀敌将!”
骑兵们不断归来,他们带着耳朵,带着缴获的战马军械盔甲,以及俘虏,欢呼着归来。
“我们胜了!”
这次辽人和西夏人的联手给府州带来了绝大的危机,绝望之中,在边上蹲点蹲了一天的沈安率军来援。
先前辽军挖坑埋了府州军,可只埋到一半,他们兴奋不已,觉得这是一场大捷。
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折继祖回来了,他策马冲过来,兴奋的问道“安北,你昨日就到了,竟然能忍到今日才出动,可是知道辽人的谋划了吗?”
沈安摇头道“没有发现辽人,只是发现了大批骑兵活动的迹象,某判断他们是准备偷袭或是伏击,就在他们的侧后方蹲守……”
这就是挖坑。
折继祖赞道“你太冷静了,若是某,当场就会从敌军后面突袭。”
沈安说道“但敌军会逃窜,而且……某只带着五千骑兵,无法击败敌军,若是骤然遭遇,我们不是对手。”
折继祖赞道“于是你就忍耐,甚至为了保密没有派人来报信。”
这是解释,免得以后有人进谗言,说沈安坐视不管,用府州军的牺牲成就了自己的军功。
沈安点头“是。当发现是辽人时,某知道这场大战不能输,别说是府州军,就算是邙山军打没了也得拼。若是输了,辽人铁定会把麟府路打下来,然后交给西夏人。”
“交給西夏人?什么意思?他们自己不要吗?”
“当然不会要。”
沈安分析道“西夏人拿了麟府路却左右为难,大宋必定会反扑,而后他们也会看着对岸蠢蠢欲动,于是大宋和西夏人就会在这里展开大战,而辽人袖手旁观,随时准备添油加火,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这是对大势的分析。
折继祖恍然大悟,拱手道“若非是安北,老夫还不知道辽人的来意,想到那个结果,一身冷汗啊!”
唐仁近前躬身,“自从上次离开京城,就再没见过待诏,今日见待诏神彩依旧,下官不胜欢喜……”
他唏嘘的看着自己的恩主,发现自己依旧在府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