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郎君,小人错了”
他仰头,泪水和鼻涕糊弄了一脸,哀伤的道“小人家中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的孩子一家老小都要靠小人养活,小人不得已才扣下了那些东西,只想暂时挪用,稍后就会还回来”
他说的很伤心,吴桐低声道“王郎君,看他可怜,要不就放过他吧。”
“蠢”
王雱指着工头的下半身说道“看看他的裤腿里面,那是绸布”
学生们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抹绸布。
“这是借的”
工头面色惨白的想把裤腿拉下去,可越是如此,露出来的绸布就越多。
“知道绸布多少钱一匹吗”王雱皱眉道“做事要仔细,你们看他细皮嫩肉的,而且从不干活,就知道他不差钱。知道为何吗”
学生们想了想,陈彦第一个醒悟过来,“王郎君,他若是穷,那定然会少请人,自己上手干活还能多省一个人的钱”
“对啊他既然说自己穷,那为何不肯干活”
王雱露出了一抹微笑,“就是这个道理,此人眼神狡黠,被质疑后不是解释,而是糊弄,可见是惯犯,赶紧报官。”
稍后有巡检司的人来了,听到是这事就不想管,“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你们自己送到开封府去。”
王雱走过去,不满的道“巡检司的职责有一个是缉拿盗贼”
“没错。”
为首的头目振振有词的道“这里哪来的盗贼”
“他就是盗贼。”
王雱说道“此人被雇佣建造校舍,我们给了钱,签订了契约。按照契约办事这个没问题吧可他却在契约之外偷盗钱财,这不是盗贼是什么”
那工头傻眼了,喊道“小人只是贪了钱,不是盗贼啊”
商业行为的贪污不算大事,可盗贼就不同了。
按照大宋的律法,一旦确定工头是盗贼,那么他的结局铁定就是发配。
几个巡检司的军士傻眼了。
“还能这么个说法”
“当然能。”王雱很冷静的解释道“那些钱财都是我们的,他不告而取,那不是盗贼是什么”
有军士纳闷的道“那官员的贪腐是什么”
王雱的嘴角微微翘起,“当然也是偷盗”
安北兄,你说吏治艰难,可今日某就借这件小事,把汴梁官场惊动一番,让你看看某的手段
巡检司的军士们不敢擅专,就带着工头回了开封府。
可开封府知府冯京一听也傻眼了,等问了事情是爆发在杂学的新校舍时,就黑着脸去找到了自己的岳父富弼。
“贪腐就是偷盗这个说法有趣。”
富弼的眼中闪烁着精光,几次咬牙切齿,最终却颓然道“老夫本想借此机会振作一番,可枢密使却不好干涉吏治,罢了,你送去隔壁,让韩琦他们头痛去。”
冯京低声道“丈人,这不是大事,要不就压下去”
富弼淡淡的道“丢给韩琦他们,大事小事让他们自己决断。”
冯京又去了政事堂。
“什么”
韩琦今日的心情不错,可等听到这事儿之后也有些头痛。
“谁干的”
他觉得这事儿绝壁是某些想看他笑话的人干的,所以用力挥动手臂,大有一巴掌扇死那人的意思。
“是王安石家的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