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刑的内侍一拍脑门,“不好”
这事儿不对啊
他转身就跑,冲进殿内就喊道“官家,大王去了”
赵曙正在吹唢呐,闻言不禁勃然大怒,“拿下”
陈忠珩带人拿下了内侍,拎出去时在他的耳边低声道“你说谁去了”
内侍含泪道“小的错了大王去了宫外,说是要给那些人一个交代。”
高滔滔跺脚道“他那些人都是不要脸的,他那是对手”
赵曙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是冷漠一片,“去看看。”
他知道那些亲戚的尿性,不要脸夸张了些,但也不是什么好人。
当年他出宫后,就没少被这些人讥讽。
如今他们又来了,目标对准了自己的儿子。
“他们想干些什么”
赵曙在微笑,但陈忠珩却觉得才犯的痔疮好像都被这个微笑给冻住了。
皇城外,一群宗室在轮流诉苦。
“某家中有三十余口人,若是不给钱粮怎么活那没法活啊”
说话的是个三十余岁的男子,穿着一身皱皱巴巴的旧衣裳,说话间手舞足蹈的,激愤的不能自已。
边上数十个宗室男子,最年轻的未成年,最年长的须发斑白,但他们都有个共同点,那就是义愤填膺。
“大王出来了。”
正在诉苦的男子快速退了回去,脸上神奇般的挂上了笑容。
“见过大王。”
赵顼出来,众人行礼,但气氛却有些紧张。
“要什么交代”
赵顼目光转动,看着这些亲戚,觉得有些荒谬。
“我等敢问大王,为何要丢弃宗室”
最年长的那个男子出头了,他神色激昂,甚至带着些许悲壮,仿佛下一刻就会被万恶的皇城司给抓进去,饱受酷刑的折磨。
“我们是皇亲,凭什么”
“凭什么你们富贵,我等就要落魄”
“”
有人开头就好办了,后续的指责和质问就如同是暴雨,冲着赵顼喷去。
“大王这个有些不近人情了啊”
“亲戚都不顾了,这还能顾着谁呢”
“从古至今,皇亲国戚都是荣养着,怎么到了大宋就想变呢”
“”
连围观的百姓都觉得这事儿不大对味,赵顼太冷血了些。
他们愿意要一个赵祯式的帝王,也不愿意要一个汉武式的帝王。
开疆拓土固然好,可代价却很大。每个人都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更多的赋税还有可能会被招入军中,在千万里外孤军奋战,甚至是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魂魄无法归乡。
百姓的想法很单纯,那就是好处要,麻烦不要。
渐渐的牢骚说完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的味道,因为赵顼依旧是冷冰冰的,不见有半点同情。
“这人竟是铁石心肠吗”
在这声惊呼中,赵顼走出了皇城,说道“这个大宋是谁的大宋”
“是官家的”
有百姓这般回答道。
“不是。”赵顼想起了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祖训,说道“这个大宋是百姓的大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以前我读书时以为是虚言,直至后来我见到了许多百姓,见到了许多苦难,我这才知道,原来大宋的繁华都是用他们的苦难去换来的”
文人说这个大宋是他们的,宫中的官家只能捏着鼻子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