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公亮不满的道“悍将?他才进水军多久?怎么就成悍将了?”
韩琦也觉得这事儿有谎报战功的嫌疑,就问道“要能临阵斩杀敌将,冲杀时一往无前的方能称为悍将,常建仁斩杀了几人?”
“他……”
秦臻苦笑道“每战常建仁都和那些跳帮的悍卒在一起,后来更是每战必第一个跳过去斩杀敌人,每战……斩获都不少,军中号称悍将。”
卧槽!
众人都在看着秦臻。
富弼说道“他瘦的一阵风就能吹走,竟然这般厉害?”
这话里的质疑味道很浓。
秦臻低下头,“富相,此行的水军皆可作证。常建仁身先士卒,锐不可挡!”
秦臻没必要为常建仁背书,而且还信誓旦旦的说水军的人都能作证。
这就是明证,不可置疑!
富弼的怀疑消散,只是有些懵逼。
欧阳修是直接傻眼了,他揉揉眼睛,“老夫记着常建仁当初画画画的不错,人也还不错,就是话少了些。可当初多斯文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这大抵只能用基因突变才能解释常建仁的变化。
目光都集中在了常建仁的身上,曾公亮笑道“老夫上次在西南被安北蛊惑着杀敌,犹记得当时的感受,怕,畏惧,最后是茫然。所以老夫就在想啊!这人怎么能突然就变成了悍将呢?”
他看着常建仁,微笑道“是为了什么?”
众人都觉得这个质疑就像是一座山岳,直接飞压过去,常建仁大抵会有些失措。
“臣……”常建仁觉得声音低了些,就提高了嗓门,“臣在翰林院做事,当时以为能做一辈子,可后来阴差阳错,臣却想着去做武人。文官做武人会很艰难,臣很惶恐,就在此时,沈待诏对臣说了一句话……”
沈安在喝酒,闻言举起酒杯遥遥一敬,然后一饮而尽。
常建仁说道“沈待诏说,既然没了退路,那就豁出去干。沙场之上没有怜悯,你不杀人,人就杀你……臣只能杀敌,否则必然被杀。”
“那些跳帮的悍卒都不披甲,因为披甲落水必死无疑。臣跟着他们赤果着上半身,就这么跳过去。对面的敌军早有准备,船上又狭窄,一个照面就要定生死,否则边上的乱刀就会砍死你……臣,不得不拼命。”
这是一个没有退路的文官从军的心路历程,众人听了不禁默然。
赵曙吩咐道“给他酒。”
当着宰辅们的面,官家赏赐武人酒水,这是莫大的荣耀。
有人送了酒水来,常建仁一饮而尽。
这是文官转武人的典范,赵曙觉得有必要给些善意,“此战之后,你觉着水军可有什么要改进之处吗?”
这个问题很宽泛,答好了以后自然前途无量,答不好就继续蹲着吧。
“陛下,水师的船还是太小了。”
常建仁觉得这是天赐良机,“臣此次出海偶遇风浪,战船在风浪中颠簸,颇为危险,船工都说抵御风浪的最好法子就是造大船。船越大,就越能扛。所以臣冒昧恳请……”
他看了包拯一眼,“臣想此次的收获,那些货物能否发卖了给水军造船。”
包拯的脸马上就黑了。
那些钱他都有了去处,若是没了,开年他又得头痛。
韩琦饶有兴趣的看着常建仁,觉得这货有些奇葩。
一般官家问有何问题,你只管说些小事情完事,君臣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