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曙的面色冷了下去,说道“神勇军不堪大用,许多臣子说该取消了,我深以为然,你有何可说的?若是什么影响军心的话,那就别说了。”
“官家,这……这还真的影响士气。”
赵曙不让说,沈安偏要对着干,陈忠珩看着官家的黑脸,心想晚些赶紧去找唢呐来。
“那些将士们……七千余人吧,一旦散去了之后,官家,他们以何为业?”
沈安诚恳的道“在没有准备之下,他们归去之后只能一家老小束手无策。有人会找到活计勉强养活家人,可有人却因为在军中的时日长了,早已不适应外面的事物,他们会花完自己最后的积蓄,然后举家成为乞丐……官家,这是您想要的吗?”
“嗯!”赵曙冷哼一声,“你想说朕残暴吗?”
这不是赵祯,那位帝王很和气,而且愿意和臣子反复商议。
沈安皱眉道“官家……按理谋逆之后被解散,此事谁也说不出个错来,可军中的将士们看到神勇军的遭遇,他们会不会心冷?”
这时候的将士可没有那么高的觉悟,所以才容易被蛊惑或鼓动。
赵曙冷冰冰的道“你倒是会说话,可当时神勇军的都虞侯只是带着百余心腹就能鼓动七千人谋逆,这样的将士,可能用吗?大宋禁军数十万,神勇军这等要来何用?”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这是帝王的思维方式。
陈忠珩觉得沈安有些倔了,不该和官家争执。
但他理解沈安的急切心情。
赵顼刚出阁,第一次对某件事发表自己的看法,却被群臣反对。
这是一次失败的参政过程,对赵顼的威信算是一次打击。
第一次啊!
臣子们会不会因此看轻这位皇储?
赵曙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压住了此事,没有当场表态。
但从刚才的谈话来看,赵曙是倾向于解散神勇军。
而沈安就是来救场的。在此事发生之后,第一个来的就是沈安,第二个……
赵顼的属官们没有动静,群臣也没有动静。
果然还是沈安啊!
陈忠珩心中佩服,但却不看好他的辩驳。
忠心本就是一个无法量化的东西,你沈安怎么去证明神勇军的忠心?
这是汴梁,神勇军是戍守汴梁、护卫皇城的一支军队。可现在这支军队却让官家和重臣们感到了不安,这算是什么事啊!
“官家,那些将士们所经历的,换做是旁的军队,大体也不会差……”
“你说什么?”
赵曙勃然大怒,起身道“你在藐视朕的军队?你在藐视禁军吗?”
沈安这话直接就拉开了一条缝隙,在告诉他,大佬,禁军也不保险啊!
这货在作死!
陈忠珩在想着是否冒险提醒他一下,可看到赵曙那森然的神色,所有的打算都被咽了下去。
“官家,先帝仁慈,驾崩时将士们悲痛不已……”
这个没啥可反驳的,沈安继续说道“这时秦展亮带着心腹蛊惑,将士们悲痛之余,就想着为先帝……那个啥。这叫做从众心理……谁都差不多。”
“从众心理?”赵曙冷冷的道“这又是什么?邙山一脉的学问吗?”
“对,官家英明。”
沈安的马屁显然没有拍对味,赵曙起身走了出去,大抵是不想再听他的废话。
沈安跟在后面,等到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