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赵曙的话一点都没错,可错就错在他用一个老男人的视角来教导少年赵顼。
少年人血气方刚,什么叫做得意忘形?不得意叫做什么少年?
赵顼看着很诚恳认真,赵曙不禁抚须微笑,觉得自己教导孩子的本事大抵在帝王中能排在前茅。
只是看着赵顼的神色,他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就下意识的问道:“少年人该如何?”
赵顼正在想着自己领军厮杀的得意,闻言说道:“当春风得意,当鲜衣怒马……”
呃!
好像说错了啊!
赵顼一时口滑,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他偷瞥了老爹一眼,见他面沉如水,不禁把肠子都悔青了。
赵曙冷冷的道:“我说怎么看着你这个诚恳认真的模样那么眼熟呢,原来和沈安是一脉相承,看着老实纯良,可内里全是假的。”
他越想越火大,起身走了两圈,气咻咻的道:“年轻人不学好,就学了老奸巨猾,就学了装老实……这是哪家的道理?杂学吗?”
“为父当年如你这般大时,读书做文章,整日就是这些,你呢?为父担心你走了老路,所以放任你出入皇城,可你学了什么?就学了装……虚假……”
他看了儿子一眼,见他低着头,很是懊恼的模样,不禁欣慰的道:“可知错了吗?”
“臣知错了。”
赵顼很老实的认错。
赵曙满意的道:“以后得改……呃!罢了,别改。”
为人父者,基本上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学会装模作样,觉得这是生活必备技能,赵曙当然也不例外。
所以他尴尬了。
儿子干得好啊!
他装的这般真,若非是想到了沈安也是这等模样,朕怕是都分辨不出来。
以后他面对群臣时自然不会吃亏,这样不好吗?
赵曙尴尬的道:“那个……以后……以后就这般吧。”
作为皇帝,金口玉言是基本的,也就是说,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能反悔。
可赵曙现在却反悔了。
赵顼抬头,心中感动,“官家,臣无碍的。”
为了儿子,赵曙把那些狗屁金口玉言丢在了一边,这便是怜子之心。
“官家,曹国舅来了。”
父子俩正在体会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刻,曹佾来了。
他带来了六十人,这个人数不多不少,正好在范围之内。
这六十人都披甲,手持木刀。
陈忠珩低声道:“官家,这些盔甲都是曹家从殿前司借的,枢密院已经知晓了。”
大宋皇帝最担心的就是造反,所以这些都得有交代。
赵曙看看周围,满意的点点头。
看看周围吧,数百亲从官站在下面,那六十人若是想谋逆,得先过了这一关。
行礼后,赵曙说道:“演武演武,我不知道该演练什么,不过皇子在此,他比我懂的更多些,你便一一演练。”
这便是铺垫。
在武事方面我儿子比我还厉害。
这是一种肯定。
曹佾看了赵顼一眼,想起他跟着沈安厮混了许久,就有些心虚。
沈安弄的那一套管不管用啊!
他不知道,但作为纸上谈兵的权贵,他只能信任大宋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