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待会儿装哑巴总行了吧。”周佐摆摆手,不管发生何事,都影响不了他现在的好心情。
孟家确实是个大宅院,三人下了马车后,又继续坐了一段轿椅子,一路左拐右拐地才到了孟家老太太的院子。
只见院门口站着整齐的一排人,一个丫鬟从周敏手中接过了医箱,领三人进院子,而周佐紧紧闭着嘴巴,装着看到什么都不惊讶,故意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只眼珠不停地转来转去。
孟家宅子里老太太的院子最大,除了五间主房,院子两侧各有三间耳房,院中还种着两棵光秃秃的石榴树。
此时院子里有几个身着华服的人跪在院子里厚垫上,看样子像是跪了有一会儿了。
周敏等人由丫鬟领着直接进了屋,这屋里倒是比乔家的要大不少,摆设也更多,但感觉却不如乔家雅致,反而透出一股俗气。
此时两位孟家两位夫人,都在婆婆床前伺候,那孟大太太迎了过来,有点着急的说:“周大夫,您快点过来给我婆婆看看病吧。”
她大概三十五六岁,眉毛高高吊起,面相看起来有点凶,她不施粉黛,倒是和一旁浓妆的孟二夫人形成了鲜明地对比,看着也比孟二夫人年轻一些。
周敏不敢耽误,上前看那雕花木床之上躺着一位富态的老人家,脸色发青,半张着嘴,一呼一吸都很费劲,嗓子里发出痰鸣声。
等周敏诊脉时,老太太才睁开了眼睛,孟大太太急忙上前解释:“娘,这位便是刘大夫举荐的周大夫。”
老太太看到周敏,皱着眉头仔细瞧了好一会儿,问:“你怎么瞧着像个丫头啊!”
她说话也十分费劲,说着就有点喘不上气了,孟大太太赶忙上前给老人顺了顺气,见她终于缓过劲儿来才说道:“娘,先让周大夫看诊吧。”
老太太虽然有心抗拒,可身上实在是没劲儿,又觉得肺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呼吸都难受得厉害。
而周敏把完脉才问:“老人家的哮喘有几年了?”
孟二太太一直是不同意去请个什么女大夫的,所以刚刚一直没上前帮忙,可听到周敏上来就问几年,心里有点诧异:“我婆婆患哮喘得有十年了。”
“那这次发病是不是受寒,又生气引起的?”
孟二太太赶忙点头,情不自禁地上前走了两步:“对,她是去道观受了寒,”说着停了一下,“又因为家中琐事发了点小脾气。”
孟大太太听了瞥了妯娌一眼,外人在这里她也不好多说什么,若不是因为她养废的那个庶子,老太太也不会大冬天跑去道观,受寒不说,还引发了旧疾,昨天一夜都没休息,总是不停地翻身。
她怎么能不着急,她的夫君正在濮阳当知事,今年本还想在往上爬的,可若是这样的关键时刻需要丁忧可怎么办啊!
想到此,她就满肚子的火气,这个弟妹实在有点不上道,不过是一个庶子,却耍那些个小手段,怕是到了此刻这个蠢妇心中还是洋洋得意的。
孟大太太确实担忧的有道理,这位二太太根本想不到孟家出了个罪犯对整个家族能有什么好,她只是不想她夫君好受。
坞城孟家这一支人丁单薄,如今只有两房,大房的大伯人有才华又有本事,在外面当官,而她的相公却是多年不能考取,只能留在家中经商,两房之中只有过一位妾室,就是她相公的方姨娘,虽然早已离世,可却留下了一子一女碍眼。
孟二太太觉得庶子一定不能比她家儿子有出息,自然是一心把人养废,她和孟大太太的追求完全不同,平时也有过不少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