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取来针,之后周敏迅速下针时,曾亮才反应过来,虽然请这位有名的女大夫来会诊,可自己怎么忽然成了旁观的了。
他见周敏施针稳准狠,选的穴位虽不多,但几针下去,将军显然疼痛大减,心中佩服,倒不敢小看了她。
他知道医名难得,而作为一位女大夫想要闯出名堂来,那更是难上加难,不然他也不会听了底下人的话,跟将军提议请这位周大夫来。
周敏看病人安稳些才松了一口气,最后选几个穴位留针,才细细问:“曾大夫,将军到底是什么情况?”
曾亮这才慢慢说来,前年武威大雪,这位校尉领兵去西凉救灾,却遇到气温骤降,导致下肢冷麻,而患上了风湿,开始是膝关节红肿,疼痛异常,因为当时坞城的士兵多患此病,所以并未重视。
可后来一直医治校尉却并未好转,总是时好时坏,痛疼反复发作,到去年已从每月发作,发展到十几日发作一次,进而到隔日发作。
年前因马贼侵扰,他在厮杀中突然腿疼难忍,落马之后起立困难,而后卧床不起,他与众多军医绞尽脑汁,可现在也只是上肢功能恢复,而下肢则仍是疼痛难忍,无法站立。
周敏听到周期性麻痹缠绵不愈已有两年,微微皱了眉,又看床上之人嘴唇发干,此时依旧双目紧闭,似乎神识未清,只得检查完腿上的情况后,又问曾大夫病人以前发病的情形。
然而曾大夫越说越邪门,这校尉发病时而疼痛异常,时而如刚刚那样肌肉僵直麻木不仁,时而四肢寒气逼人疼痛游走不定,时而又膝盖红肿发热胀痛,症候不一,但大多是受凉之后发作。
周敏确实没想到病情这么复杂,又看曾大夫所开之药,都是治疗痿证、痹症的方剂,但未见有太大的疗效,病情反而还日益严重了。
面对这种病例,周敏觉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从没这么紧张过,也从没这么兴奋过。
忽而见病人肌肉虽放松了,可眉头还紧紧皱着,她抓住这一点:“病人可有头疼?”
“一直都有。”不过比起浑身的疼痛,头疼就被忽略了。
周敏眼前一亮,又重新诊过脉象,把那些复杂的病状先抛开,只从眼前的情况看,病人无汗,头疼,脉浮紧,那就是太阳伤寒表邪未解,治疗应该先解表再治理。
这样会不会太简单了,周敏心中有点怀疑,转眼又想,就算病情复杂旷日持久,可伤寒表邪不解,郁结经络,吃再多药,药力不能及里,有疗效才怪!
也许真就这么简单!
周敏顿时觉得前方柳暗花明,按着这个思路思索用方,忽听见一个冷厉的男声:“喂,女人,我的病你可有法子治?”
她看过去,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眸色极深,明明是个虚弱的病人,却带着让人难以忽略的杀气。
“完全痊愈的话,大概要三个月。”周敏保守地在心中估算着。
等她说完就听到身后曾大夫的抽气声。
忽而那人半坐起来,不知何时他手上拿着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剑已经指向周敏锁骨前,语气阴冷:“你再说一遍?”
周敏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杀气,不明白刚刚自己又是诊脉,又是检查他的腿,怎么没发现他床上还藏着武器呢。
不过一个瘫在床上的病人拿着剑也不用太担心吧,这样想着,周敏就后退了一大步,躲开那把剑的攻击范围。
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腰上被东西抵住,回头就看到那位来家里的什么“祝谢福为”正凶狠地盯着自己,低头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