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当然是要看病的,多谢军爷通融了。”他们见那士兵动怒了,才急忙讨好地笑了笑,将人抬过去后,又对周敏不好意思地解释:“抱歉啊,周大夫,我们也是怕认错人了。”
另一个忍不住抱怨:“也不知这话到底是谁画的啊,这不是耽误事儿吗!”他们一直按图找人来着!
周敏摇了摇头,没多说什么,注意力转向木板上的农妇身上,看样子大概五十岁左右,缩着身子,瘦得皮包骨头一般,脸色也十分难看,双手放在肚子上方。
她上前摸那妇人的手,那妇人便立即喊了出来:“不行,不行,太疼了,别动我!”
一旁的男人解释道:“我娘总是这样,总喊心痛、胃痛、肋骨痛,一点不让我们动。”
周敏轻轻地拍了拍那妇人的手,语气轻柔地劝道:“大娘,我是大夫,要给您诊脉的,您松一松手,好不好?”
那农妇半睁着眼睛看了看周敏:“可是我疼啊,真的很疼啊!”
周敏也不着急,继续轻声劝着,慢慢地一点点拿开她的手,周顺十分默契地帮她托住手臂,好让阿姐能够更好地诊脉。
病人脉象虚数,而且右关弦滑,说明病在肝,周敏想了想,回头问:“老人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
“都是因为野胡打过来了,我把我娘、媳妇和孩子都藏到了山上,可我娘怕粮食不够吃,基本没怎么吃饭……”
那媳妇也跟着哭了出来:“我原本都分好了饼,可直到从洞里出来才发现,婆婆没吃多少,全都藏在了衣服里,谁知之后又闹疫病,我们小姑子家的老大没赶上您和玉虚观主的药,病死了,婆婆伤心极了,总说吃不下东西,后来,后来就总说心痛……”
那二儿子急忙将之前用过的药方递上:“我们也是看了不少大夫了,您看看,吃了半个多月的药,我娘还是总不见好,我们听说周大夫要进京,便想着到官路这边碰碰运气的!”
周敏看那方子多是辛温香燥的急救之药,便知道前面的大夫对于病因判断有误。
这妇人病初始因饥饱失常,后又肝气横逆,导致肝胃不和,大夫开的这些辛燥之品,反而让肝胃血液受其耗,自然疼痛更甚了。
所以应是两病,一是起于受肌,脾胃虚弱,气分为病,宜补正气;然而肝弦数,说明肝亦有病,且肝家之血瘀于胃,瘀则宜用消罚。但如果用消法,则又会伤脾胃之虚,若用补药,便如前医所开之方一样,痛必不除。
周敏知道为今之计只能消补兼施,双管齐下,她左思右想,便决定用治中汤温中健脾,加失笑散祛瘀止痛,两方合用,则理气疏郁,和中泻木且不耗液,这样才稳贴。
只是现在病人病痛实在是厉害,周敏便先为她行针止痛,又嘱咐周顺将红花、元明粉和匀调服,这样可先缓解一些病痛。
“婶婶,多带些东西果然是对的!”周敏觉得手中有药,心里也踏实多了。
李氏忧愁难解,语气轻飘飘的:“我什么时候看错了……”
周敏和周顺见李氏总是这样一副样子,都有些担心:“婶婶,身子是不是不舒服?”
李氏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跟你们我是说不到一起的,我去看看小黑。”还是小黑最省心!
周敏有些不解:“婶婶,这到底是怎么了?”月事应该不是这几天啊。
周顺眼睛里也满是困惑,下意识地猜测:“可能是爹又惹她生气了吧。”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只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