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夫眯着眼睛细细听着周顺所背内容, 只觉得每一句都是真知灼见,他听了小半日就已经很受益了, 十分后悔之前没坐这辆马车。
他等到周顺背得入迷,心无旁骛时, 小声对周敏说:“周大夫,我刚刚看到……”
“哎呀,累死我了,”周佐把怀里的布扔到马车上,揉了揉胳膊, 问曾大夫:“听说前面有条很大的河,曾大夫, 咱们两个去转转怎么样?”李氏天天和贾氏一起鼓捣这些布, 他觉得他也需要一个兄弟出去放放风了。
曾大夫摆了摆手:“多谢周兄弟了,我还是在这里坐坐就好。”
周佐只觉得曾大夫这个人脾气有点古怪,之前嫌他们这辆马车人多, 太挤, 不跟他们在一起,现在居然天天憋在马车里,也不嫌闷。
“这都是婶婶买的?”周敏指着那堆布问二叔,难怪自家又多出那么多行李。
“是啊,在肃州买的。”周佐叹了口气, “我倒觉得等到了京城呢,咱们家可以开一间布店,怎么样?”
“爹,你不要打扰我背书好不好!”
周佐很不服气,他过来的时候马车里的这两个人也在说话啊,只是他看周顺又嘟嘟囔囔地背起来,懒得和小孩子吵架,便默默走远了。
曾大夫本来是想把话说完的,可是他刚一张口,就听到贾氏的声音:“想不到你还有这种颜色的线啊!”
只见她和李氏抱着不少士兵的衣服上了马车,从车上那堆布头里挑起布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另一边周顺还在背书,车厢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贾氏之前总笑李氏财迷,可天天坐马车实在是无聊,而李氏那些小玩意打发时间正好,两个人打络子、编结绳,到现在帮着士兵缝缝补补,每天都很开心。
不过李氏以前积攒的那些碎布并没有派上太大的用场。能被她当宝贝一样留下来的,多是一些颜色好的细布,若真用到士兵的衣服上,实在太不伦不类了。
所以,李氏才在肃州又买了些和士兵衣服颜色相近的粗布。
周敏想二叔说得太对了,他们家可以不用开医馆,改卖布了。
可看婶婶做得这么开心,她也没多说什么,反而问曾大夫:“你刚刚说见到谁了?”
曾大夫却忽然支吾起来:“没谁,我是说周顺背的书是谁写的?”
周顺背的这些都是周敏从小背的,不过是《难经》、《本草》、《内经》之类,其实之前周顺也背过不少,但还是第一次集中时间、连续背诵。周敏觉得这一段时间,弟弟的医术也精进了不少。
“是我们家里收藏的,有些是长辈偶然得来的古书。”周敏泛泛说了一下,这些大部分都是她穿越之后默写出来的。
曾大夫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
贾氏手上的活没停,可怀疑地眼神已经射了过去,她知道按她相公的性格应该会刨根问底的,现在反而在一旁发呆,好像有什么心事,实在有点可疑,不过李氏一打岔,她也就没再多想了。
曾大夫正发愁时忽而听到外面一个女子的声音:“周大夫在吗?”他脸色一下变了。
他刚刚想告诉周敏的就是,他看到了这个春兰啊!
周敏也很意外,见一旁的曾大夫低着头,腿又抖了起来,她忙出了马车:“有什么事情吗?”
而原本正在做活的贾氏忽而瞥了眼外面一身粉衣的丫鬟,瞪向自己的相公,冷冷地质问:“你是不是惹事儿了?”
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