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那会儿寒假的时候,周行衍把破破烂烂的向歌从大街上捡回家,小姑娘满身是伤蜷缩在他家沙发上,黑眼看着他,亮晶晶地,嗓音沙哑“我饿了。”
周行衍面无表情,没搭理她,直接转身出了门。
等少年从公寓楼楼下买了面包和牛奶上来,一打开公寓门,里面有呛烟的味道直冲鼻腔。
周行衍皱着眉进屋,把手里的袋子放在鞋架上快步走进屋,环视了一圈。
厨房灯亮着,向歌身上套着条花围裙,正捏着鼻子手臂伸了老远,眼睛别开,手里拿着个大勺在锅里胡乱搅。
“”
周行衍大步走过去,看了眼锅里已经糊了的炒鸡蛋,直接拉着小姑娘胳膊把她拽到自己身后,先盖上了还在往外溅油花儿的锅盖子,再关火,最后打开抽油烟机,才算是完毕。
他转过身来,垂头看她。
向歌站在他身后,白皙的脸蛋儿红红的,有点肿,眼角划破的地方血干掉,唇瓣也被她咬破了,嘴角沾着点儿猩红。
平时在学校里嚣张散漫仿佛可以日天日地的少女,此时头上歪歪的挂着花围裙,手里拿个勺,表情看起来有一点委屈,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朋友,乖乖地站在那里仰着头看他,不说话。
向歌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小心地别开眼来,声音低低的“我以为你懒得理我走了,就想自己弄点东西吃。”
她本来想偷偷地炒个蛋吃完,再在他回来前把锅子什么的都刷好收拾干净的。
向歌停了停,低声道歉“对不起,我会收拾好的。”
之前半个学期,向歌和周行衍的关系实在算不上特别友好。
虽然嘴炮和找茬都是向歌单方面的,他则倒是一直被她莫名敌意逗得觉得挺有意思的。
仔细想下来,莫名其妙的,两个人平时在学校里遇到接触的次数好像还挺多,一来二去竟然也称得上是彼此熟悉的。
少女手臂上全是青紫,周行衍拉着她的手放开,“这是我家,我走去哪啊。”他垂睫看了她一眼,抬脚走出厨房,“先出来吧。”
向歌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走到玄关,提着鞋柜上一个袋子进了客厅,站在沙发前转头看向她。
向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拖着步子走过去了。
少年身型挺拔,比她高上半个头,向歌垂着脑袋站在他面前,没抬头。
周行衍才看见她额头靠近发际线的位置也有一块磕破的地方。
他想起刚刚在街上看见她的时候,小小一团蜷缩在路灯下,大冬天外套也没,只穿了件毛衣,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全是可怖的淤青,抬臂拉着他袖子,嗓子哑哑的说不去医院,也不要回家。
这是去哪里跟人打架了啊。
他弯腰从袋子里翻出消毒药水,棉签,跌打损伤的喷雾,纱布,还有一大卷创口贴,坐在沙发上,抬眼看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向歌缓慢地坐过去。
周行衍手里拿着消毒药水瓶子,拧开,抽了两根医用棉签出来沾湿,抬起头来,视线落在她眼角划破的地方,蘸了药水的棉签沾上去。
凉凉的触感带着刺痛,向歌“嘶”了一声,下意识往后缩,被少年一个眼神看住。
向歌不动了,就看着他给她消毒,贴创口贴,喷喷雾,包扎。
动作一点都不温柔,又很生涩,疼的她一缩一缩的。
为了分散注意力,她跟他说话。
基本上就是她问一句,他答一句,话不多,声音清澈冷润,语调缓慢,没什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