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是山东人。”
“山东人?”四姨太站起身,抱着双臂往舞台的方向走了两步,看出屏风后的人是站着的,便道:“你长得倒是娇小,不怎么像山东的姑娘。”
张大帅调整了一下坐姿,把腰间的配枪解下来放到桌上,问:“听说你的魔术比白人鬼子的还精彩,说说看,你今天打算表演什么?”
“大变活人。”
“大变活人?”四姨太嗤笑一声,“这可不算什么新鲜的魔术。”
台上一声轻响,其中一页屏风被一只白皙的手推向中间,一个人从后头走出来。
四姨太离舞台最近,也最先看清今晚这个魔术师的模样。
正如常言道,美女见美女,若不惺惺相惜,那就只剩下撕逼。
台上的女人穿一身及脚踝的黑绸旗袍,暗纹提花,红缎镶边,无袖,露出两条皮肤光洁白皙有如凝脂的手臂。因为身材纤瘦,那件旗袍穿在她身上处处有剩余,根本显示不出身段,可偏偏被她穿出了一身伶仃洒拓的味道。
台上的女人翩翩走到舞台边上,将扇子移到脸颊旁,半侧着脸,拖长了音调说道:“我这个大变活人,可跟普通的大变活人不一样。”
张继孝坐直了身子,双手交叉置于颌下,微抬了下下巴,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个不一样法了?”
四姨太转回沙发坐下,半个身子斜倚着张继孝,斜睨了台上一眼,“其实魔术呢,说到底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越厉害的魔术师,摆障眼法的手段也就越高明。所以呢,光看魔术又有什么意思。小姑娘,咱们来打个赌吧。你不是要表演大变活人吗?要是我们家大帅能破了你的障眼法,你就跟我回家作伴,好不好?”
“好呀。”台上的人笑嘻嘻的,非常爽快就答应了。
四姨太的脸色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然。
张继孝问:“既然要打赌,就得设个彩头。你要是赢了,想要什么?”
“钱呀。一百大洋,不算狮子大开口吧,大帅。”
张继孝哈哈大笑,“你要是赢了,我给你一千大洋!”
四姨太睨了身旁的男人一眼,直起腰,打了个哈欠道:“那这次就让我来当这个活人吧。对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台上的人唰地一声收起折扇,举着扇子,袅袅婷婷地提着旗袍从台上走下来。她一直走到桌前,伸出手,折好的扇子探到四姨太身前,示意她用手握住。
“四姨太,我叫元素。”
四姨太用两根手指拈住扇子的末端,跟着扇子的牵引走到桌前。元素抽回扇子,往身旁让了一下,道:“四姨太,这边请。”
四姨太瞪了她一眼,似乎对她口中的称呼有点不满意。但这点不满意转瞬即逝,快到叫人根本来不及捕捉。四姨太朝元素笑了一下,扭着腰往扇子指引的地方走,与元素擦身而过时,她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戴了新作的头饰,不知道大帅注意到没有。她有意要引他看一看,便抬手扶了扶头发,眼风同时往外瞟——
可眼角视线范围内,能看到的只有一片荧光闪烁的蓝幕,大帅,沙发,桌子,舞台,屏风,全部都不见了。
她惊慌失措地冲到包住自己的那片蓝幕前,拼命地拍打,大声的呼喊,可她能听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自己的声音。
无论四姨太在元素的随身空间里闹出怎样的动静,可在张继孝眼中看到的场景却是这样:四姨太与元素擦肩而过的时候,就那么凭空在他眼前消失了。
这个表演“大变活人”的女人不需要挡板,不需要箱子,也不需要幕布。她甚至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