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松澜院里递了消息过来,晌午你和大夫人出来,太夫人狠狠问了话,碧玺将如意院的事说给她听了。”张妈妈低声说道。
“松澜院里谁是咱们的人”云初不动声色地问道。
“碧玺,是李大总管分产之前安插进去的人。”张妈妈回答。
“知道了,让她保护好自己,最近不用跟咱们再联系了。”云初轻声吩咐道。
张妈妈转身欲走,又被云初轻声唤住,“找个人打听打听赵妈妈这两天干什么去了。”
“莫非是太夫人那边”张妈妈询问道。
云初垂目轻笑,“未必。”
张妈妈面带疑惑领命退下。
云初遣散众人,独自在梨花下烹茶,白瓷茶瓶中的水咕咕烧开第二遍,阿晚拂袖坐在对面。
“郎君从何处来”云初笑着问道。
阿晚指指头顶的梨花,“这树上十分清静,梨花的气味也还不错。”
云初抬起头,望了一眼梨花树,虽然心里有些疑惑,却也不开口相问,专心致志点起茶来。
随着手中茶筅的击拂,茶盏中的汤纹水脉渐渐幻出一树梨花,云初满意一笑,将茶盏放在阿晚面前,“试一试,这是慈云大师的手艺,味道十分醇厚。”
阿晚扬扬眉毛,伸出如玉般修长的手指,随手一拿,手中便多了盏一模一样的茶汤来。
他优雅地呷口茶,眉梢微扬,眼中带着赞赏,“确实不错。”
“郎君既有嗅觉,又有味觉,若非魂体,好像和活人没有什么区别”云初踟蹰问道。
阿晚拈花一笑,“以前还有些孤魂野鬼能聊上两句,如今倒是极少见了。”
云初闻言,心中一动,“我虽然搬出府去,出门的次数却是不多,只去过般若寺的山门香市不知为什么,见到的全是冤魂,并没有见过一个孤魂野鬼”
阿晚放下茶盏,闲适往后一靠,随手抖开折扇,摇一摇,“京城也是如此,即便是跟在人身后的,也都一副呆滞的模样,因此我现在越发不爱出门了。”
突然,他似想起什么,朝着云初揶揄一笑,折扇摇的像只狐狸尾巴似得,“说说吧,和那个煞星是怎么回事”
云初被他瞧的有些窘,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就是玉佩”,提到玉佩,她灵光一闪,“对了他晚上睡着以后会离魂,会被玉佩吸引到我这里来。”
阿晚的眉梢高高扬起,把云初看得脸更红了几分。
见她臊的不行,阿晚若无其事转过头,轻轻摇着扇子,欲言又止“我见过白天的他,煞气十足最是无情帝王家,你”
云初闻言,脸色一白,果然和魂体的他判若两人。
阿晚若有所思看着她,不动声色转移话题,“你是说他能接近玉佩”
云初轻舒一口气,点点头。
“他一介皇子,整日住在竹园,可是与墓穴有关”阿晚又问。
云初沉默一下,徐徐说道“竹园可以将他的魂体束缚,不至于乱飘。”
阿晚摩挲着扇骨沉思,“玉佩和竹园的作用对他而言是一样的么”
云初点点头,“地震以后,竹园受损,便失去效力了。”
见阿晚低头沉思,云初又问“郎君以前曾经说过,在这城中有三处地方进不去,究竟是哪三处”
阿晚看她一眼,站起身,宽大的衣袍无风自动,在落日的余晖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