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听了这话,也有些尴尬,抖开折扇,半遮着脸,目光凉凉地看着许氏。
不经意间,许氏觉得周身阴冷了许多,让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你”她张口还想再训斥几声,一股凉风吹过来,让她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喷嚏打的太大,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好不尴尬。
云初一本正经坐直了身子,关切地问“祖母,您没事吧可是着凉了”
许氏掏出帕子擦了擦,抬眼看见她面上坦坦荡荡的,对于刚才的指责,丝毫没有愧疚之意,就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被气个倒仰。
偏偏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寒气,让她喷嚏连天,根本连话都说不出来。
无奈之下,她朝云初摆摆手,拿帕子捂着鼻子,浑身无力地仰面倚在榻几上。
云初见状,赶忙将院子里站着的赵妈妈等人唤进屋里,好生交代一番,忧心忡忡地福礼告辞了。
一出松澜院的门,她让角荷和商兰先走一步,自己则慢慢悠悠沿着湖边散步。
想起刚才的情景,她觉得既好笑又无奈,斜眼看着缓步走在身侧的阿晚,欲言又止。
阿晚清了清嗓子,“若是不喜欢,不去便是,何必如此勉强自己。”
云初低低说道“她毕竟年岁大了,总不能我们父女两个轮番气她,我无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便是。”
声音如砂砾一般粗哑,让阿晚心里一惊,仔细想想,记起昨天痛入骨髓之时,一直听到她在轻唤自己的名字
他温声说“你莫要再说话了。”
云初朝他笑笑,举步往滴翠亭走去。
临近正午,湖边连个人影都见不着,春风拂过垂柳,吹皱了一池碧水,风中夹着青草的香气,让人只觉得岁月静好。
云初倚着亭栏,垂首看着满池的锦鲤,想了想,还是问道“昨天我的血”
阿晚看着她,轻声道“你的血,恐怕有些不妥。”
云初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阿晚拿扇骨轻敲掌心,斟酌道“魂魄沾之,痛入骨髓,我几乎以为自己要魂飞破散。”
云初闻言,大吃一惊,忙站起身来,关切地看着他。
阿晚朝她摇了摇头,又说“只是那阵剧痛过后,魂体变得有些不同。”
他俯下身,朝簇拥在亭栏的鱼群抓去。
一尾半个手臂长的锦鲤,被他随手抓了起来,在半空中拼命挣扎。而后他又随手一扔,鱼被扔出一丈远,“扑通”一声落进湖里。
“以前只能摘一朵花。”阿晚沉默地注视着远方,缓缓说道。
云初被这一幕震惊了
她看看自己结痂的手指,又瞄瞄阿晚的左手,心里实在很想骂娘,若是哪天再蹦出个上帝出来,她索性跳进池子里再死一死算了。
“这件事,万不能让其他人知晓。”阿晚慎重叮嘱道。
云初赶忙点点头,重生和见鬼这两件事已经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了,如今连血也成了大杀器若是被鬼知道
“不用怕,你这个血应该是没有鬼敢上前试一试的。我只看着你那个血痂就已经心惊胆战了。”阿晚看着她的手指说道。
云初一脸疑惑地把手指伸到阿晚的面前晃一晃,见他神色间果然带着不易觉察的惊慌,“噗嗤”笑出声来。
她将手藏进袖中,笑得眉眼弯弯,粗哑的声音调侃道“郎君这副神情,简直可以载入史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