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见突然直身,长腿一抬,脚掌蹬住对面的柱子,挡住她去路。他以往有很多面,细致的、专注的、流痞的、易怒的,这么无赖幼稚她还是头一次见。
久路脚步滞住,低头看着面前那条腿,他可能仍然穿得单薄,腿部围度匀称,不显臃肿。
“有话就快说。”她知道自己口气不太好。
驰见把嘴角的烟拿下来,瞥眼看她:“你和姓马的到底断没断干净?”
“跟你有关系吗?”
“有关系。”他几乎没停顿:“我不乐意。”
她默了片刻。
驰见:“我的意思那天说得很明白,行不行给个准话。”
烟雾在他四周缭绕,他表情固执又骄傲,别开目光,字字句句不近人情,哪儿还有那日站她房间里,说“别有负担”的样子。
李久路抬起头,直视着他。
经历了马小也的事情,她才发觉自己一直在绕路走,可绕来绕去,终点到不了,反而伤害别人,自己也徒添烦恼。
她开始分辨不清男和女之间的感情了。由于周克的存在,她最早以为是崇拜,后来又有马小也一直在身旁,所以就以为是陪伴。可是,她现在又觉得,男女之间的情愫似乎是吸引和想象。
但可以肯定,对她而言,驰见是不同的,因为没人能像他一样,屡次扰乱她的心神。他对她的影响或许更多,但她不知道该不该承认。
爱情没降临的时候,谁又能看清自己的内心呢。
驰见等得心慌,快速而烦躁地吸掉那根烟:“说话。”
她知道他想听什么,但现在给他答复可能冲动胜过理智,总感觉还差那么一点儿。
“说什么?”
再一次陷入沉默。
半晌,驰见气急败坏:“……你永远都在装傻。”
久路紧了下眉,无论心里如何变化,他质问的口吻都令她不太舒服:“关于马小也,我想我还不需要向你交代。”
“解释一句都没必要吗?”
久路双手缩在袖口里,动了动唇。
驰见看她几秒,腿终是放下来。他绷着唇轻点几下头,忽然扳住她肩膀转身,将她抵在墙角。
他身体逼近,头下压,嘴唇对准她的嘴唇。
几乎是同时,李久路闭紧眼,睫毛不安的颤动起来。
时间仿佛静止,他的气味和温度那样清晰,她只感觉心脏拧在了一起。
然而,吻却没来。
周围异常安静,李久路缓缓睁开眼,他正垂眸看她,嘴角含一抹玩儿味的笑。
驰见手下移,压在她左胸上方。
李久路出来只穿一件薄料毛衣,他掌心的力量仿佛破胸而入。想起来要挣扎,驰见却先一步挪开,已经感受到她心跳如鼓。
驰见双手撑着两侧的墙壁,贴近她耳,一字一句:“你比谁都假。”
没给她反驳的机会,驰见转身走了。
铁门狠狠拍上,留下冗长回音。
这之后,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露面。
临近年尾,气温越发低。
月末这天,李久路例假造访了。
她一直都有痛经的毛病,这次受了点儿凉,脸色煞白,额头疼出一层细汗来。
下午不得已和老师请了假,提前回家去。
江曼煮一小锅红糖水,逼她喝光,又把两个暖水袋塞入被窝,腰上一个,小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