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其实陆欣在收到这张纸条的时候已经相信了,毕竟她一个寡居之人,没有子嗣,根本碍不着谁,除了那不死心的三少爷!婆母因此视她眼中钉肉中刺,为了三少爷,让她去死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有些事情不在意没察觉,可一旦细想什么都是疑点,特别是她马上就要除服了,可至今无人给她来量夏衫的尺寸,季家一年四季皆有定制,她若换下孝衣,穿什么?以前的衣裳款式和颜色皆不符寡居身份,定是不能再穿了!
陆欣记得丁香不知一次去询问,可皆是被模棱两可地糊弄过去。
如果是真的,谁的主意不言而喻。
陆欣已经不去想谁对谁错,她只想安安静静地替大少爷守节,可是就这个卑微的要求也成了奢望。
“嬷嬷说少夫人若是觉得包子好吃,可以再去找她。”丁香道。
这就是说等着她去询问。
“那就去吧,总得弄清楚谁让我死呀!”陆欣眼中无光地说。
丁香是带着忐忑害怕的心情将几乎没有动过的食盒又拎了回去,勉强扬起笑容对管事嬷嬷说:“嬷嬷,我家少夫人觉得那包子好吃,还想要一个,可否……”
管事嬷嬷笑了笑,“那姑娘进来吧,包子还没好呢,可得等一会儿。”
丁香握紧手里的食盒,跟随着走进去。
夜色浓重,三七蹑手蹑脚地摸到了祠堂前,这个时辰,一般人已是熟睡,却没想到今日却亮着灯火,有人开了门。
大少爷季传宗祭日临近,三年祭乃是大事,生者除服,亡者别离,需大肆操办。是以祠堂这几日有人忙碌操持,有时会开着,只是不明白为何是大晚上。
三七躲在墙根边上,呆在阴暗处看着,突然有人捧着一个盖着白布的盒子走过来,三七赶紧伏下身子。
“小心些,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人看到?”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三七皱了皱眉,大着胆子抬起头,看到的却是周嬷嬷。
“您放心,没人。”那捧着盒子的人说。
周嬷嬷环顾着周围,于是道:“赶紧放进去,别让人发现。”说着率先进了祠堂。
那小厮唯唯诺诺地哈腰跟着进去了。
三七好奇那白布下的东西,丁香将事情都告知了他,他直觉跟大少夫人有关,于是耐着性子等着。
没过多久,周嬷嬷带着小厮就出来了,她吩咐旁边看门的下人:“夫人不放心大少爷,特别嘱咐我过来看看,没事的话将门关了。”
“是,小的这就关门。”
周嬷嬷满意地点点头,带着人走了。
看门人慢慢地将两扇祠堂大门关上,正要上锁的时候,他忽然弯下腰,捂着肚子呻吟起来:“嘶……我的肚子,哎,疼疼疼……”他左顾右盼一阵,猫着腰踉跄地跑向了茅厕。
三七屏住呼吸,他看着那两扇关起来却未上锁的门,又朝周嬷嬷消失的方向望了望,万籁寂静,只听到自己的声音擂鼓一般。
他艰难地吞了一口水,想到丁香仿佛天都要塌下来的模样,鼓起勇气朝祠堂跑去,快速地推开门,溜了进去。
陆欣没有睡,她披着头发,穿着单衣,手握着那根粗糙的簪子,静静地看着窗外,似乎在等待着谁。
丁香站在梧桐苑的门口,手里提着灯笼,着急地探头探脑。
突然,寂静的黑夜中传来脚步声,飞快而凌乱,待声音近了,终于三七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