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知道陆瑾的想法,宋衡解释道:“章太医当年不过是太医院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厮,后来能步步高升,成了大夫御医,你祖父的教导怕是功不可没,章太医,我可有说错?”
“没错!”章太医没有看宋衡,他虽肯定了却一直注视着陆瑾,“多亏了院正,当年不嫌弃我身份低微,见我对药材药理感兴趣,还有些天赋,便教导我医术……要不然如今我大概还是个太医院里的跑腿小厮!”
章太医看着陆瑾,越看越高兴,甚至湿润了眼眶,带着鼻音感慨道:“阿瑾,你真的是阿瑾,你没死真是太好了!陆家出事的时候我正好离京在外,等我回来院正都已经回乡了……院正对我恩重如山,本该追上你们一同前往,只是惭愧家中老小都在,实在不能抛下,否则定鞍前马后在院正左右。”
陆瑾能见到一位对祖父怀念之人的确挺高兴,不过也仅此而已,这位太医他并不熟悉,是以热情不起来。
“祖父当初那么做也没想过您的报答,章太医不必内疚。”甚至都没有收徒,可见那份恩情也真的只是陆老爷子见他可怜,惜其才华才顺手教导罢了,陆瑾不觉得需要让他回报。
说到陆老爷子,章太医忙问:“不知院正是否还在,身子骨可硬朗?”
“不在了,六年前就走了。”
章太医沉默了下来,他虽然难过可并没有意外,陆老爷子当年离京的时候年纪已经不小了,再加上失子之痛,逢遭大难,长途跋涉,挺不过来是极为正常的事。
只是他想知道,“院正走的时候可有痛苦?”
“还算快。”陆瑾说。
“那就好……”做大夫的看到最多的便是病患躺在床上被病痛折磨,三年五载没法解脱的痛苦模样,有时候不受折磨快速离世也是一种幸福。
唯一遗憾的便是没能再见到一眼。
章太医叹了一声,激动之余回头问宋衡:“国公爷,您口中所说的名医可是阿瑾?”
宋衡点头。
章太医于是轻轻颔首,到此他是明白了为何宋衡会如此笃定他能同意这个荒唐的请求。
“如果是阿瑾,这事下官便答应了。”
宋衡闻言轻轻一扬眉,似乎并不意外,“如此甚好。”
而陆瑾却忍不住说:“章太医,您都不知道我的医术如何,就这样答应我实在,实在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闻言章太医豁达一笑道:“你祖父当年便是太医院的圣手,医术极高,我时常听他谈起你,说你聪慧是天生做大夫的料,假以时日成就将来必在他之上。果然,今日一见,年纪轻轻便已是名医,国公爷可不是寻常人,能得他的信任为太子诊治,可见你的医术,真好,我就放心了。”
其实陆瑾并不赞成这么做,他若不担风险自有旁人来担,可是宋衡的一片苦心,他不能不知好歹,只能真诚地道了一声谢,“章太医放心,太子之事于宋大人而言乃是重中之重,我绝不会乱来,之后的任何方法定然会与您一同商议。”
这个章太医并不担心,“这是自然,若是方法有误,我岂会同意让太子冒险。”
这样是最好,多一个人商议也多一份保障。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宋衡便起身,临走前他说:“现在的太医院院正年纪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接班人,太子若是能够好转,章太医功不可没。”他看了一眼章太医,笑容虽浅,可却带着深意。
这不难理解,如今的太子不缺别的,就少了一副好身体,如能解决了他动不动就病倒的问题,将来之位不说唾手可得,也该十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