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滨海老乡,那也挺不容易的,对方很可能是同乘一架国内航班来此的,只是双方之前没有注意到彼此,直至选了相邻的座位。
“对。”张子安也礼貌性地反问道“你也是”
“我不是滨海人,但算是在滨海市工作吧。”中年男人说道“滨海市也算是我的第二故乡了。”
“哦”
对话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如果继续交谈下去,势必会更深入,而张子安暂时还没想好是否进一步了解这个人。
忙碌的空姐们核对了乘客名单,确定所有乘客都在飞机上。登机的舷梯正在撤离,机舱门已关闭。
机长通过广播向乘客们问好,表示飞机即将准点起飞。
空姐们在座椅间来回巡梭,检查行李架是否安稳,为乘客解决问题,并且温柔地提醒乘客们系好安全带,飞机即将起飞。
中年男人为了避免西服外套被压出褶,先脱下外套,这才系上安全带。
他脱外套的时候,张子安没有盯着他看,不过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一抹淡淡的金属光泽,从他的领口里荡出一道圆弧。
那是一支银色的十字架,表面由于经常摩挲而微微黯淡,不像刚出厂的金属器皿那样闪亮。
看到这支摇摆十字架,张子安的记忆深处似乎有所触动,某些因为不是发生在现实里而变得很模糊的记忆被唤醒了。
中年男人似乎注意到他的视线,把十字架塞回衬衣衣领里,抱歉地笑了笑。
十字架
他与十字架唯一的交集
残破的记忆片断如流星般划过他的脑海。
栽种着法国梧桐的僻静街道
西洋式的老式建筑
脖子上挂着相机到处晃悠的老法师们
喧闹的ser和大学摄影社团
庄晓蝶
他盯着中年男人的脸,努力回忆着,“你是不是在南城区的”
中年男人诧异地挑起眉毛,“你来过我们教堂怪不得我觉得你眼熟。”
这个关键词像是在张子安脑海里点亮了一盏明灯,一些记忆残片连接起来,褪色的记忆也像是经过数码处理一样重新清晰。
是的,他去过南城区的教堂,但不是在现实中,而是在梦里。
梦里的这位中年男人,穿的不是现在这一身便装,而是笔挺的修生长袍,两者之间差异过于悬殊,所以张子安没有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