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祈这儿生性多疑,朝中官员不是不知,可他的这份多疑,却已疑到朝中官臣无人可忍的地步。故而柳大人那儿刚开了个头,陈大人那处也立语接应,连着闵大人,对于皇帝的日夜控监也心生怒恨。
这样份毫无人尊的怒恨,自是朝中重臣人人皆有,这样的控监之下,莫说连着半分私下尊言都无,便是自己的这条小命,随时都可能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叫人夺了。故而闻后,人也直接怒了叹,也是气叹落后杜大人说道。
“陛下这暗下所行的控监,的确叫人难容,你我家中之事不若事大事小,几乎无事能逃陛下耳目,如此,将你我以及朝中官员的秘私置于何地,又将你我这些官员置于何地。陛下严密控监,知晓我等平素所行,若要我说,这人尊和秘私到还是其次,便是这性命,也是日、日提吊在颈处,随时都可能叫陛下给取了。”
“是啊,翁大人不就是个例子。”
任何反君之语,都可能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无心之下句无心的言语,也可能因了叫人监知,最后成了叫人定罪的证据。
寒祈对于朝官的监控,早已出朝廷官员所能承受的极限,原本因为万事皆在寒祈监督下,便是心中不甘,升起逆君之心,谁也不敢将这样的心思彰表出来,只能将其克压心中,任起化淡。如今逍遥王起兵,且局势已是逐渐倾定,加之这朝中寒祈布下的暗影也正点点消失,这些叫寒祈监控两三年的朝官,终于可以松懈重得自由。
那种叫人时时监控的日子,命提挂在裤腰带上随时都可能叫人取搁的日子,谁也不愿在去撑熬。也正是因了寒祈戾暴,手腕恨残,为人又太多疑思,所以在得此封书信,看到书信上剖析言解的切,这几位朝官的心里头,才逐渐显彰了戾。
寒祈的戾与残,那是本性下的根本,谁也不可能彻底扭改他的本性。也正是因为这是他本性下不可改的根,所以济国的皇位若是由他继续坐了,将来的百姓,必是难熬。便是这居住野外,不得政的百姓不会因了皇帝的戾残受上太多的苦,可朝中的官员呢?
如今的寒祈已是多疑至这般,那往后呢?
朝中官员的日子,已是无需去想,必是生死线游,谁也莫得好过。
为民请命,并不是所有的官员都能做到为民请命,却是所有的官员,都能做到为自己的未来和将来做打算。
这个济国,究竟当属谁,又是谁的天下,如今的他们,也该做出抉择了。是继续臣服于当今圣上,还是改心附依起兵逍遥。
如今的朝中臣官,也该好好思琢这件事。
好好辨琢?事实上这件事也无需他们辨琢,因为已有人替他们作好剖解,选好决定。
当今圣上的多疑,他们都是清知,也全是见识过的。如今的他们,手中皆得了这份书信!对于已是手持这份逆君反朝书信的他们,不若他们有没有拆开这份书信,有没有细下阅研,又或者有没有意动逆君反朝的心,对于当今圣上来说,只要他知晓他们收到这封书信,便是他们心内皆是忠于朝廷,忠于圣上,想来寒祈那儿也是不会信的。
寒祈多疑。
所以他断然不会相信。
也正是因为他绝不会相信。
所以这些收过此封书信的朝官必死无疑。
明明已经能探得自己的未来,又何必将自己往决路上推?当下心内究竟当定怎样的心思,再拆开这封信的那刻,朝中官员心内早就定了。
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