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岁的惠州府通判声嘶力竭地叫道“大人,下官愿意检举犯官宋邝。”
没在供状上老实交代的人这会儿全都心慌不已,那些提前认罪指证的官员则暗自庆幸。大堂内下跪磕头的官员非常多,荆越见状怒喝一声“不得喧哗,否则杀威棍伺候”
这会儿连命都快没了,还管什么杀威棍官员争相求饶的声音越发地凄厉惨烈。
沈溪道“本官一向赏罚分明,供罪有早晚前后,后供罪者,虽幡然悔悟但其心叵测,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一律先杖打五十”
沈溪把没有据实交待的官员供状挑出来,交给荆越,荆越每喊一名官员,那官员出来不是求饶,而是谢恩“谢大人,谢大人”
被打五十棍子还似乎很光荣,这在旁人看来非常难以理解,只有当事者才明白,可以通过屁股受罪的方式来换自己和全家人的安宁,千值万值。
沈溪所说的“赏罚分明”,也为这些官员所接受,之前犹豫不决才未把握住免罪的机会,现在能保住命就属不易,至于屁股是否被打开花已无关紧要。
大堂前面的院子里,围观百姓自动让开一块空地,就见这些官员轮番挨打,那边还在行刑,沈溪这边已经开始审问隋筑等人。
这些被锦衣卫拘押的惠州府官员,本来就是为宋邝陷害,虽然他们自己屁股也不那么干净,但跟沈溪的立场一样,要置宋邝于死地,以免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因此这些人的罪证更加详尽。
有了这些人的口供,几时杀了多少人,跟朝廷报了如何的功劳,朝廷赏赐之物如何分配,利益关系等等,皆都一目了然。
宋邝在惠州任上三年,杀害普通百姓多达三百六十九人,其中有不少妇孺,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他头上的乌纱帽变得稳固,有机会升迁,同时能以剿匪的名义,从朝廷得到奖赏,从士绅和商家那里征集钱粮,可以养更多的女人。
玉娘花了近一年时间都没搞定的案子,被沈溪一个晚上便审结,而且证据确凿。
最后,沈溪一拍惊堂木,厉声道“罪臣宋邝、胡楚等人贪赃枉法,杀平民赵四、孙坤、刘富贵等人,以良冒匪,罪大恶极,如今本官将此案审结,据实以陈,明日正午于街市口,连同象头山贼匪二十五人,斩首示众”
“宋邝家产抄没,妻妾外宅问明来路,发路银归乡,明日午时三刻,本官亲自监督问斩”
“威武”
两旁充当衙役的官兵的号子喊得更加卖力。
被定了死罪的宋邝还想斥责沈溪滥用职权,草菅人命,但士兵已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将他的头死死按在地上,就好像马上要动刀斧手一般。
围观百姓发出巨大的欢呼声,他们眼中的公堂是最神圣的地方,沈溪定下宋邝有罪,还有那么多人鼎证,连贼匪自己都承认,由不得宋邝狡辩。
一个恶贯满盈的赃官,在地方上为恶多年,如今被朝廷正三品钦差大人定下死罪,在百姓看来非常解恨,百姓恨不能上去活剥宋邝的皮,生啖他身上的肉。
而沈溪,正好需要宋邝等人的人头来为此番出征祭旗。
“退堂”
沈溪高喝一声,站起身,还没等他进到内堂,外面已经是一片赞美之声。
“沈大人公正廉明啊。”
“沈大人乃是包青天在世。”
“沈大人为我大明第一功臣”
沈溪没去理会这些溢美之词,他知道百姓最容易被舆论蛊惑,以前宋邝在公堂上收黑钱定良民死罪,围观百姓所喊也不过如此。
进到内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