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马跑得可比行军快多了,沈溪人未到海丰县,他在惠州府治的所为就已经传到了海丰县,上官沈溪专门爱针对贪官污吏,海丰知县任文献一大早就亲率城中官绅百姓到城外迎候,生怕沈溪来时因为招呼不周被其责难。
沈溪在出征前整理过粤省上下所有官员的资料,得知这任文献是鲁省郯城人,弘治六年三甲进士,也是好不容易才熬到官缺,并不贪赃枉法,但人稍微有些昏聩,崇尚无为而治,会做几首打油诗,经常召集海丰的文人墨客举行文会,好似要塑造海丰文化大县的氛围。
其实就算这任知县真的是赃官,沈溪也不可能走一路灭一路,那简直是要让
如今已经杀鸡骇猴,别的人就算也有贪污腐败,但只要没有天大的恶行,他也不能挨个去调查审问。
沈溪是领兵平海盗和倭寇的,不是跟戏文一样当八府巡按纠正地方吏治。
兵马本来应该在城外驻扎,沈溪也没计划进城,但当他官民已经在城门口等了四个时辰,从日出到如今日薄西山,如果不露面去慰问一下有些说不,沈溪只好率六百亲卫进城。
一共两千兵马,一下被沈溪征调六百兵马进城,虽然还有大量民夫,但城外军营规模还是缩减不少。
这年头打仗没有一次率领几万人马的,能率领两三千兵马已属不易,就连西北与鞑靼人的大战,刘大夏也只是在组织撤退时才将兵马整合在一起,之前均各自为战,每一路兵马只有几百到几千人不等。
海丰县的士绅百姓都不是主动出城来迎接的,而是属于强迫性质,主要是知县任文献喜欢摆场面。
想他一个弘治六年的进士,到如今在官场混了十年才做到知县,以后前途越发渺茫,有上官路过正是表现的良机,如果不给上官留一点好印象,等考评出来落个不合格,那他在海丰知县任满之后可能就要卸职回郯城,再次等候官缺。
这年头当官就是这么残酷,要么你能力卓著被人赏识,要么你钱多能疏通人脉关系,而任文献出身小门小户,这两种都不沾边,想要升官自然难上加难。
除此之外,就是机缘了,在任文献眼里,沈溪就是他的“机缘”,指不定沈溪也喜好诗文,跟他言谈甚欢,就此相交莫逆呢
当一袭常服的沈溪,骑马抵达海丰县城南门外时,等候在那儿的士绅百姓都惊讶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没有欢呼簇拥的场面出现。
主要是在场的士绅百姓见到一个穿着红色官袍的少年骑着高头大马,这年头消息闭塞,人们只知有大官要来,具体这大官职位并不清楚,更别说是沈溪的身份、来历、年岁、资历等等。
就连任文献,也只是沈溪是状元、翰林出身。
沈溪跳下马,到了任文献面前,他已经认出眼前的知县,任文献却没认出他,正盯着他胸前的孔雀补子猛瞅,然后不确定地问道敢问阁下是”
“本官就是东南督抚沈溪。”
沈溪自报家门,纯属不得已,广州府可能他的人多一点,在这小县城他不能指望别人他的那点儿光辉事迹。
任文献先是吃惊一下,随即想起来偶然听谁说起过,说是弘治十二年的状元是大明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莫非这位年轻的状元,已经在短短四年间成为三省督抚
人比人气死人,看看人家,十几岁当官,才三四年间就已总领三省军政,我混了十年还是有一任没一任的知县。
任文献不敢怠慢,赶紧上前行礼沈大人,下官代表海丰官民前来迎候。”
“嗯。”
沈溪满意点头,换上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