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此番出征只是佯攻,所以官兵从上到下气氛都挺不错,虽然每个将士都有建功立业的心思,但也同样有畏惧死亡的心理,知道不用上岛搏杀送命,官兵都带着一种演兵的心态,站立船头,腰板挺直,看上去威风凛凛。
沈溪站在船头极目远眺,身姿挺拔,俨然一个拥有丰富航海经验的航海家,尽管他只是因为昨夜在海船上睡了一夜感觉胃部不适出来透透气。
“大人,要不您进去休息一下,今日只是佯攻,或者您可以乘船回到岸边,只等我们扬帆在南澳山周边走一遭,回来跟您复命就好。”荆越笑呵呵过来说道。
因为是佯攻,荆越非常放松,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心理上的负担。
沈溪一摆手“我是那种畏缩不前的主帅吗”
荆越嘿嘿一笑“大人哪里是那种人不过战场上始终有危险。这三军上下离了谁都行,就是不能离了您,我们可都是跟着大人您混口饭吃。”
沈溪微微摇头“没谁跟着谁混饭吃,军功谁都想得,你们想得,本官也想。希望今天风平浪静,下午赶回来,登陆进澄海县。”
“是,大人。您就瞧好了吧。”
荆越兴冲冲拿着令旗出去给船队的船只打旗语去了。
这正是沈溪强调的海上联络方式,每条船之间必须用旗语进行消息的传递,每艘船都有自己的编号,如此一来哪条船出了事,或者是派哪几条船进攻、防守都会更加有度,沈溪只需稳坐钓鱼台,就可以做到对所有海船有效进行指挥,引入海军旗语也算是航海史上的巨大进步。
过了两个多时辰,南澳岛在望。
从远处看,南澳岛周边海水异常清澈,天空碧蓝如洗,没有云遮雾绕,能够清楚地看到海岛边缘的沙滩和绿树如茵。
就算南澳岛上盘踞不少匪寇,但这座岛屿仍旧属于原始未开发的状态,岛上盗寇的据点一律建在距离海岸线一段距离的地方,这也是小民思想作祟。
海盗基本都出自农民,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岛上不止一伙贼匪,而官军基本又不出海讨伐,那他们防备其他贼匪要比防备官军要更加实际,所以才把山寨建在离海岸线较远的地方,如此做的好处是能把山寨藏在难以发现且地势较高的地方,易守难攻。
但坏处也很明显,这大大减少官军攻岛时登陆的难度,官军能从容登岛,到了岛上可以扎稳脚跟,以沈溪目前手头上的火药、攻城器械的数量,要攻破一两座山寨应该不是特别艰难。
沈溪之所以不马上攻岛,是知道岛上盘踞的贼匪数量众多,而且从东到西从南道北分布不均,很可能在攻打一座城寨的时候被别的贼匪断了后路,造成巨大损失。
沈溪接受不了两败俱伤式的胜利,不是说他非要去追求大获全胜,而是时局逼着他必须保证不伤筋动骨的碾压式的胜利。
所以沈溪选择了隐忍,等解了澄海县之围,将兵马再次整合,再利用地方上的军事力量,从不同方向攻岛。
尽管斯时岛上贼寇已经有所防备,但贼寇被沈溪亲率的平匪大军的威势震慑,部分匪寇必定会延续之前与他主力交战时采用的策略,那就是走为上计,到时候岛上剩下的贼寇数量自然会急剧减少。
卯时出发,巳时刚过船队就已经抵达南澳岛西部的长山尾,几艘装备佛朗机炮的中型船只靠前放上几轮炮,将海岸线附近可能埋伏的贼寇清理掉。
随后,沈溪又派出小股船队,满载官兵进行攻岛训练,基本都是实施抢滩登陆,站稳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