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楚宽早已经不是能用这点小东西打发的人物。
张寿瞅了一眼正在和齐良邓小呆说话的朱莹,略一思忖,便向楚宽走去,打算再尝试着探问一下,皇帝到底几时到。然而,就在这时候,就只听耳畔一阵马蹄疾响,和之前那一次预先抵达的数百骑兵一样,一队人马倏然从集贤街拐上了这条国子监街。
而在经过文庙时,一应人等整齐划一地下马疾行,等过了那一段之后便再次翻身上马。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乍一眼看去,那素养完全不逊色于他曾经见过的雄威那支骑兵。
然而,等到这一行人到了大学牌坊前时,他只听一声令下,百多人再次下马,唯有当先那位骑着黄骠马,蓄着一抹漂亮小胡子,看上去有些慵懒随便的三十出头英伟青年高踞马上,下一刻,人缓缓策马过来,到牌坊前才一跃落地,动作极其矫健。
而与此同时,刚刚还被张琛等人围在当中的楚宽,已经是排开人群,迎上了前去。
“奴婢恭迎皇上。”
张寿此时此刻已经惊呆了。这么一个混在一大群骑兵之中,令行禁止,刚刚还潇洒演出了一场默契配合的似武将青年,竟然是当今天子?
不是说人之前还被什么临海大营发生营啸给气病了吗?看人眼下这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会轻易被气病的病弱天子啊!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自己的这个国子博士是怎么来的了;也明白了为何皇帝会如此轻易地答应朱莹,甚至在国子监犒劳自己身后那些所谓有功的贵介子弟;更明白了人为什么会带着永平公主微服私访,默许了什么月华楼文会……总之,这一看就是个任性的天子!
前有楚宽带头上前恭迎行礼作为模板,后有张琛带头的一大群名门子弟在那作为参照系,张寿不禁轻舒了一口气,非常庆幸不用成为磕头虫。他依样画葫芦来了一个深深长揖,紧跟着就听到了一个和煦的声音。
“你就是张寿?抬起头,让朕看看莹莹口中的世外竹君子,天上谪仙人,到底是何风范。”
张寿心里咯噔一下,等直起腰时,却只见那位尚在壮年的天子已经不慌不忙地走到了距离自己不过七八步远的地方。只见人负手而立,眼睛上上下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才笑了一声:“确实一表人才,不过朕很好奇,你怎么收服这群小子的!”
还没等张寿回答,皇帝就右手一划,一一点过张琛等人:“当然,朕更好奇的是,怎么带着这些乌合之众,拿下那些乱军的?”
大小姐不会把夤夜下药的事情说漏嘴了吧?还有花七……
张寿心念一转,却知道此时绝对不能去看朱莹,也不能指望朱莹来提醒他,之前她到底在御前说了些什么,只能就自己对这位千金大小姐性格的了解赌一赌。
因此,他微微一笑,满面诚恳地说:“回禀皇上,当然是示敌以弱,诱敌深入。”
“哦?怎么个示敌以弱,诱敌深入?”
“很简单,臣在村口安排了人,和前来村中的那拨乱军首领说话,道是众人担忧路上乱军,因此一面派人急告京城求援,一面仗着护卫众多,继续安然呆在老师的翠筠间中。”
张寿顿了一顿,见皇帝微微点头,他就继续往下编。
“而等乱军突入时,莹莹抚琴,张琛和陆筑在旁边敲边鼓,其他人则带着护卫在屋子里假装毫无防备。乱军三队突入三间竹屋,结果一路被一网打尽,剩下两路人因为首脑被莹莹拿下,仓皇来袭之际,被阿六和赵国公府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