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眼下,听到沈初觉声音的那一刻,她脑子飞速转过无数念头,最终停留在“这人又和喻融合伙玩我”。
沈初觉打开手机的手电进屋,边问边四下探照,后来在浴室找到发呆的李不琢。
白亮光芒晃眼,她抬手遮了遮,脸上渐渐起了愠色。
“好玩吗?”
沈初觉一怔,不懂她为什么这么问。
“你和喻融整天这么拿我寻开心,好玩吗?”
“我没拿你寻开心。”
李不琢冷笑一声,揶揄道:“那可真是太巧了,华澍那么多房间,偏偏这时遇上沈总,我命真好!”
“是他告诉我你在这。”沈初觉没理会她的嘲讽,不紧不慢地解释,“你那个朋友带儿子去医院挂急诊,在群里问有没有人帮她代班,还不忘拜托对方抽空到5011房看你。”
“……”李不琢手心渗出些汗,要真是这样,那就错怪他了。可她不甘心,便咬牙做最后的挣扎,“喻融怎么什么都向你汇报!”
“你不要怪他。”沈初觉移开手机,视野骤然变暗,看不见彼此的脸,只能听到声音,“我交代过,凡是跟你有关的,全部都要告诉我。”
*
工程部的人说,是电井的房间电闸被人剪断了,需要花点时间修理。
沈初觉在电话里应着好,挂线后又差人送来一车香薰蜡烛。大大小小的方形玻璃瓶被他摆在写字台、床头柜和电视机旁的矮几上。见李不琢愣着没动,他出声问:“不来帮忙吗?”
李不琢这才去找打火机点他放好的蜡烛。
“刚才……房门反锁了,你怎么进来的?”
沈初觉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她,被烛光映亮的眼眸带点温软笑意,“酒店经理有总控卡,可以开启所有门锁,不受反锁限制。”
“作弊。”
“这是boss的职权。”
烛火憧憧,平和淡然的香气弥漫开。李不琢低头从玻璃瓶身独有的雕花认出这些蜡烛的品牌,它们全为意大利顶级匠人手工制作,每一支都价格不菲。
浪费。她暗自腹诽。
沈初觉浑然不知,起身走到窗边拉开落地帘,看一眼外头减弱的雨势,把窗户打开一条缝。
强劲的冷风涌入,看不出颜色的织锦缎窗帘随风翻飞。借着天光,房内被照亮大半,家具物什的轮廓隐现。蜡烛的火舌扑闪一下,差点熄灭。李不琢母鸡护仔一样张开双臂尽力遮挡,恼火地朝沈初觉看去,愣住了。
他倚靠窗框,双手插在裤兜,迎风看向窗外。
长腿笔直,身上一件针织衫内搭衬衣,因为有健身的习惯,衣料被熨帖地撑起,但整个人看着清瘦。
光线勾勒他侧脸的线条,像是依照时尚杂志上某个当红鲜肉的弧度,又悉数收进脖颈的阴影里,生出优雅却孤独的况味。
真好看。
李不琢像个识字刚超过一百的小学生,左右只想到这三个字。
刚咽下口水,她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你少在那凹造型,没事乱开什么窗?现在可是一月!”她吸吸鼻子,愤懑地抗议。
沈初觉这才走回来,拢起一床被子,扔向她。随后抱起另一床,就地坐下,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
“喂!”
“坐。”说完他又用下巴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