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不解的是,此后喻融的头像彻底变灰,没再亮起过。
晚上又有同事叫李不琢去酒吧,但她洗完澡就不想再动弹,全心全意地瘫在床上整理白天的照片。冷不丁想起喻融的话,抓起手机看了半天,鬼使神差地给沈初觉发了一条“沈总小时候住新加坡吗”的微信。
两分钟后,他回一句:谁说的?
李不琢理所当然地出卖喻融:喻总监。
沈初觉:……
过会儿回一个:嗯,在那长大。
李不琢还在打字,他又发来:不要叫我沈总。
她愣一下,继而弯起眼睛笑,存心作弄似地问:为什么?
这次他回得很快:感觉像在和下属说话。
李不琢看一眼,飞快扔去一句:我不就是你的下属吗?
屏幕那边久久没有动静。想到他此刻大概一脸的无奈,要是面对面,肯定又是那句欲言又止的“不琢……”李不琢终于乐不可支地笑出了声,手指噼啪按字母:难不成叫你小沈哥哥?
沈初觉没理她,几分钟后,他换了个话题:没跟同事出去玩?
李不琢:不去了,白天在卖荔枝迷了路,脚快走断。
沈初觉:我也在那迷过路。
然而李不琢的“哈哈哈哈”还没来得及发送,沈初觉补一句:八岁的时候。
李不琢:……
不知为什么,隔着一块手机屏幕,李不琢觉得和沈初觉反而没有了距离,可以大大咧咧地开玩笑,也不担心动不动就被他盯着。
发了两小时的微信,乱七八糟什么都说。
沈初觉说原始森林的树他基本都认得,李不琢说他吹牛,便把照片传过去让他认树,没想到他还真的都认得,一棵一棵指出来。
打字太慢,他就发来语音:
“棕榈。”
“金合欢。”
“巴西果。”
他声音醇厚低缓,宛若耳语,像在品尝唐培里侬年份香槟,有回甘的余味,让人微醺。
“沈初觉。”她失手按下语音传送,反应过来后赶紧撤回。
沈初觉:我听到了。
李不琢内心暴走,顿觉自己真是蠢透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重发一段强行挽回:“咳咳,沈初觉,刚才没发完,所以撤了……那什么,我要睡了,改天再聊。”
沈初觉也发一条语音:“以后记得,没有其他人的时候,直接叫名字。晚安。”
事后客房部的人感慨,女人对于另一半偷腥的直觉,灵敏度堪比雷达。
李不琢没有跟他们一起八卦,她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堵。
据说蔓芸在那个男人面前,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被他的胡萝卜加大棒治得服服帖帖。她称自己不情愿,却还是温顺地配合,对方送来的礼物也照单全收。
谭渡雷厉风行,第二天上午就让蔓芸办妥手续离开酒店。
那位谢女士带了两个人守在外头,看样子要亲自解决这场私人纠纷。蔓芸又后悔又恐惧,眼角噙着泪,一步三回头。她给李不琢短信电话了一堆,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李不琢那个时候在上班,正为客人熨烫衣物。
下班后她看到手机上满屏的未读短信,点开逐一删掉。
她是仗义,但她有底线。
*
脸上的笑容保持了一天,下班那一刻李不琢彻底放平了嘴角,再也弯不出一点弧度。
十二月,澍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