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婶原本是有些气儿子的执迷不悟,儿子这般难受,她哪里还气得起来?
叹了一声,谢大婶指了指不远处的书桌,说“四郎,大道理娘不懂,可是娘知道,不管是人还是物件,只要是有主的,咱就不能看上,要是做出格的事,那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咱谢家这么些代,就出你一个会读书的,你不为自己想想,你也要为爹娘跟你三个哥哥想想,你只有考出去,才能拉拔你三个哥哥,咱谢家也才能真正过上好日子,再说了,你现在还小,见的姑娘不多,这隔壁方夫人也确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你失态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四郎你听娘说,这外头好看的姑娘多的是,以后你考上举人,进京后,别说咱县城姑娘,就是京都的小姐们你也是娶得的,我家四郎长的可是俊俏有神的。”
谢俊明那点心思被谢大婶戳破,心下一阵难堪,可随着谢大婶的话,他又一阵阵的自责,既然谢大婶已经知晓,谢俊明也就不藏着掖着,他一脸痛苦,“娘,儿子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里所想,儿子看书的时候,那些字就会变成方夫人的模样,睡觉时,脑中也尽是她看我那一眼,儿子也不想的,可,可儿子实在无能为力。”
在这般年纪的年轻人中,谢俊明算得上是知理懂事的,却恰是这种少见的失神才让谢大婶更心疼。
她拍拍儿子的胳膊,下了决心,“待过了年,你还是去你舅家吧,我估摸着明年方公子就会去荆州赶考,怕是以后都不会再回来这里住了,待他们离开,你再回来。”
若是长时间不见,自家儿子就会慢慢忘了方夫人,大不了让儿子再晚一年参加院试。
“娘,儿子舍不得。”明明知道谢大婶这个决定是对自己最有利的,可想到今后再见不得方夫人一眼,谢俊明就觉得心里绞着疼,谢俊明捂着胸口,求救似的看向谢大婶,“娘,你让儿子再多看她几眼,就几眼。”
“不成。”谢大婶是过来人,知晓这种事是长痛不如短痛,她忍着不舍,咬牙说“你要是再这样,我这两天就送你走,过年你也别回来了。”
“娘,儿子错了,儿子不见,不见她了。”谢俊明眼眶红的厉害,他扶着桌沿,几乎已经站不稳。
一年到头只能见儿子不到两个月时间,若不是被逼急了,谢大婶也狠不下心送谢俊明走。
“儿啊,你听娘的,收收心,等你淡了这份心思,以后你就会觉得她其实也就一般。”谢大婶说着违心的话。
冯轻是不是一般人,以谢大婶活了这么多年的经验看,她不敢说肯定。
“儿子明白。”不管如何,先安抚住娘才是,若是,若是实在见不到,哪怕隔着墙头,听听声音也行。
谢大婶也不敢再多提了,她也怕儿子再钻牛角尖,“你知道轻重就成,忙了一早,饿了吧?娘今早做了你爱吃的豆包,书就先别看了,过来吃饭。”
调整了面上的表情,谢俊明点头,“儿子这就去。”
一墙之隔的方家院子里,冯轻回屋又加了一件小衫,不觉得冷了,这才挎着篮子出了门。
相公这几天生病,正需要补,今早的馄饨相公吃的很快,应当是喜欢的,她打算去买些肉,回来自己包馄饨。
早上的肉要新鲜,能选择的也多,冯轻仍旧去的昨日那家肉摊子。
得知冯轻要做馄饨,摊主便主动帮她把肉洗干净,又剁成了馅,至于油盐葱花,包之前再绊也来得及。
跟摊主到了谢,冯轻又转去买了块豆腐,卖豆腐的摊主是个看起来年过五十的大娘,这大娘是个善谈之人,见着冯轻先是眼前一亮,随即又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