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的记忆是自己情急之下操纵着谢尔曼为小凶兽抗下了那一枪,后面便是一片空白……显然的,她现在是在病房里……那么小凶兽和椎名她们怎么样了?实战模拟的生存战呢?最后怎么样了?
诸多疑问盘旋在脑里,她正想着,喉咙的干渴却让她回过了神。
好渴。
她向左侧了侧头,本想看看水壶在哪,却意外地瞥见了一双笔直细长的双腿交叉着搭在了她的床畔上,顺其向上望去,骨骼纤细的金发少年枕着自己交叉抱臂搁在后脑勺上的双手,靠着椅子里呼呼大睡着。
……
一般守病人不是应该头靠着床沿么,为什么搁在尤拉诺维奇身上就能变成跟不良少年敲诈似的。
缪苗心底有点暖,但又无奈地看着小凶兽的睡颜,他过肩的金色长发大概是因为没时间打理,凌乱地散在身后,显得更加雌雄莫辩起来,总喜欢一脸凶相瞪眼咧嘴的他现在安静漂亮得就像一幅油画,美中不足的是北欧罗巴人雪白的皮肤衬得他眼睑底下的青红色非常扎眼,眉头也拧着。
他看起来累极了,这样的姿势倚在椅子上睡觉必定相当不适。缪苗决定不惊动旁边的这位“睡美人”,自己起身去够床头的水壶。
然而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太过高估,才刚用左手立起身体一个细微的弧度,被牵动的右身又是一顿撕裂的疼痛感,她一时没忍住,倒吸了口凉气,轻轻地“嘶”了一声。
这轻微的响动惊醒了本来就没睡安稳的小凶兽,他刚一睁开眼就看见缪苗龇牙咧嘴地在床上作妖,简直吓出了魂,连忙起身把缪苗摁回了床上,恐吓般地朝她叫到:“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想干什么?!有什么事情跟我说!”
还是吵醒了他。
缪苗措不及防被他口水喷了满脸,却心不在焉遗憾着这个事实。
伤痛未愈让她身心都有些软弱起来,生理的疼痛使她眼眸中浮起了一层水雾,她回视着尤拉诺维奇,小心翼翼地吐出一个字:“渴。”
尤拉诺维奇像是触电了一样地将手猛地从她身上挪开,一脸见鬼地从床头给她接了杯水,然后粗暴直接地塞在她的左手上……然后又猛然想起了什么,在床头的屏幕上点下了将她上半床调成倾斜的按钮,以便她喝水。
缪苗道了声谢谢,然后小口啜起了杯中的清水,过程中一道难以忽视的灼热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缪苗感觉小凶兽似乎想对她说些什么,欲言又止的。
不出所料,未等她喝完一杯水,尤拉诺维奇就有点憋不住了,他第一次敛起暴躁,谨慎小心地向她问:“喂——你,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wtf?
缪苗未咽下的一口水直接喷了他一脸,部分呛进了气管,她痛苦地干咳起来,过程之中不可避免地激起了右身的伤痛,一时窒息与疼痛交加,差点让她背过气。
尤拉诺维奇误以为自己的话刺激到了缪苗,惊慌地说:“你别紧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该死,紧急按钮在哪?”他说着便慌张地在床头寻找起了呼叫医师的紧急按钮。
缪苗满脸黑线地握住他的手,顺了口气然后道,“我当然记得你是谁,为什么问这个?”
尤拉诺维奇懵懂道:“崔真熙告诉我说脑袋被撞了的人都会失忆。”
……
缪苗内心一阵草泥马以千军万马之势飞奔而过,她一边内心怒骂了崔真熙不要有事没事给露西亚小毛子灌输狗血韩剧桥段,一边强忍着憋笑——小毛子居然还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