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梁破运气这般好,一下就挑中了这娘亲的私藏不成?”
“那倒不是。”
大宗师黄庭仿佛想到了什么极为有趣之事,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目光之内带着宠溺,继续开口道:
“黄裳那丫头,总是长不大,可能因为父亲的缘故,也不像一个传统的大夏女子,整天好武不说,不知何时染上了这嗜酒如命的毛病,虽然贵为太子妃,但却毫不收敛,几乎将这全大夏的美酒都收入了囊中,而陛下此时带的这坛酒可是玄天酒,天下最烈。”
“原来是玄天酒,我曾听闻娘亲最爱两种酒,一为玄天,一为桃花。”
年轻帝王沉稳声音响起之后,一袭青衫的大宗师黄庭将手中的酒坛子轻轻放在面前的石桌之上,接着继续开口道:
“黄裳她酒量好的很,喝什么都不会醉,唯独这玄天酒,一口闷上一坛,就会发酒疯,这酒疯发起来,甚至可以冲上皇极殿追着当时的太子殿下比武,宫女们死活拉不住,弄的整个白帝宫都鸡飞狗跳,满朝文武哗然,最后前殿下无奈下令,将全白帝宫的玄天酒都偷偷藏了起来,因此陛下面前的这一坛,应该就是当时的漏网之鱼。”
听着黄庭娓娓道来的话语,年轻的帝王不由得痴了,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极为怪异的场景。
庄严肃穆的皇极大殿之上,文武百官排班禀奏,忽然自殿外传来一阵宫女侍卫的剧烈喧哗,百官眉头逐渐微皱,随后大殿门被猛然推开,一个穿着鹅黄色宫装,身材修长,但是脸颊坨红的绝美女子,大步踏入其中,身后紧追而来的大片宫女在门口跪了一地。
醉醺醺的女子进入皇极殿之后,一手叉腰,一手指向上方皇座之上和赵御七分相似的中年男子,双目一瞪,大声开口:
“赵景,来比试,老娘我最近新学了一招,威力甚猛,就怕你招架不住,哈哈哈!”
女子说完之后,还仰天长笑三声,刷的一下,全部文物百官全部跪地,头死死贴住手背,不敢再看,随后就听到耳边传入了一声中正平和,但是略带无奈的声音。
“媳妇儿,皇极殿上,你这样成何体统,走走走,回后宫再闹。”
“你放我下来,我要把你打到服气为止。”
女子的叫喊声渐行渐远,随后耳边响起了老宦官特有的喊声。
“退朝,百官卷班。”
翌日,弹劾太子妃的折子像是雪片飞舞一般,被送到了老太后的身前。
一阵寒风自远处吹来,携带者雪花吹拂在夏宫凉亭内,陷入沉思之中的少年帝王脸上,赵御回过神,怔怔地看着面前那坛玄天酒,不知不觉泪花闪动。
在他记忆之中,光州广域城,青衣巷中的母亲从未喝过一口酒。
乐时可饮酒作欢,悲时可饮酒止痛,但是,最心心念念的人没了,心儿也跟着没了,酒再醇再烈再好喝,又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