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懒得和骆慧芬虚与委蛇,冤有头债有主,回家就能找事主。
黄一曦直截了当地问:“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骆慧芬心里一阵发堵,这是儿媳妇和婆婆说话的口气吗?想当初她见商洛宇的奶奶乖得和孙子一样,即使是现在,她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婆,也不敢如此呛声。
“下午三点,我们见一面,在金街尾那家叫咔咔的咖啡馆。”
说完未等黄一曦反应就结束了通话。
黄一曦摇摇头,这个婆婆还是这么武断,也不问她是否有没有空。
如果下午要开庭,她是绝对不会去的,不过最近她真没什么事,而且,说起咖啡馆,她好象有一阵子没喝咖啡了,突然有点馋了。
咔咔咖啡馆是白水州存活至今为数不多的本地的咖啡馆,里面的咖啡都是咖啡豆磨成的,香浓醇厚,黄一曦喝过几次,挺喜欢的。
这次婆婆叫她过去,应该是她买单吧?黄一曦没有把握地想。
虽然约在下午三点,刚从午睡中挣扎而起的黄一曦两点五十分就到了,叫了一杯卡布其诺,品着咖啡里浓浓奶泡的细腻口感,在莎拉布莱曼的《斯卡布罗集市》的歌声中,看着阳光下的灰尘慢慢舞动,黄一曦的心情无端地低沉下来。
这几天每当中午睡醒,她总感觉到昏昏沉沉的,全身乏力,心里空落落的,看着商洛宇忙得不可开交,自己却无所事事,总认为自己已经与这个世界脱离,悲伤的心情会毫无征兆地跑出来。
也不知道商洛宇是不是感觉到什么,原本不午睡的他现在只要在家里,也会陪着自己躺下来,等自己醒后说一会儿话才走。
黄一曦正在乱想的时候,突然发现面前有一片阴影笼罩,她抬起来,是骆慧芬。
虽然在骆江平家已经见过一面,不过那时人多,两个人都没认真打量对方,黄一曦看着骆慧芬,虽然打扮还是很精致,可是脸上的皱纹非常多,已经不是粉底可以掩盖了。
此刻黄一曦的心底突然涌现一句话:坏人变老了。
天地良心,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句话。
“你好,请坐。”
黄一曦看着骆慧芬的时候,骆慧芬也正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黄一曦。
和十年前那个尚未长开的黄毛丫头不同,此时的黄一曦风华已现,春桃般的脸儿一笑就显出迷人的酒窝,浓密如云的头发松松地挽成了一条斜辫子,和她打招呼时双唇微微张开呵如樱桃那样红艳,如石榴子那样光结的牙齿含着清香,还有那纤细的腰肢楚楚动人,体态轻盈飘忽。
即使是厌恶,骆慧芬也不得不承认,这女子的外貌和气质尚佳,又正是女人一生中最美的时候,难怪她那个愣头青的儿子被迷得三晕五乱的,一头扎进去十几年到现在依然拨不出来。
想到这骆慧芬越发厌恶黄一曦来:“没礼貌就是没礼貌,见到长辈也不懂得称呼。”
的确,黄一曦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叫婆婆是不可能的,怎么也是不可能的,可是叫阿姨她也不一定接受,她也可以想像,无论她怎么称呼她,她都有理由挑刺,倒不如省了这两个字。
“我想你今天见我,不是为了听一声称呼的,有什么事坐下来说吧,你喝什么?”黄一曦不想和她硬掰扯这个问题,而是又做了请坐的手势。
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己生活在这个时代里,还学了一点法律,知道媳妇对婆婆无赡养义务。
虽然无情,但是省事。
“和你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