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陈安看着这个硕果仅存的宿老,开口道:“卿有何事禀奏?”
真的没剩下几个了,东荒煞气早年对这些老家伙的荼毒可谓剧烈,即便陈安使用血月刀改变了整个东莱的环境,可他们的身体还是积重难返。
尤其是氏族宿老们,再加上与大乾连年征战,姜甘、姜厉、姜露寒等老一辈相继陨落,其他氏族也好不了多少,不是尽数死完,就是缠绵病榻苟延残喘。
就是最让陈安倚重的唐轲也在前年病倒,眼看着是没几年好活了。
陈安就这么端坐在高位上,看着下面满殿的年轻面孔,时常唏嘘不已。也就是东莱的魂牌之法让人成长迅速,否则都不用大乾出手,东莱就分崩离析了。
说起来,在这个玉霄殿中,陈安反倒了年龄最大的一波。
虽然他现在外表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可是生之元极的功劳,而实际上他今年差不多已经接近古稀了,恐怕比之墨都还要大上一两岁。
当然所谓古稀之年是对于凡人说的,实际上七十岁对于能寿三到五个甲子的法相宗师来说,正是年富力强的黄金时间,陈安自然是算不上老。
墨都是不知道陈安竟有如此多的感慨,得其允许,立即按准备好的说辞说道:“臣闻盖古之圣王皆以养生民为要,人主治政,布政以德,则天示之以嘉!陛下开辟寰宇,拯东荒万民于水火,西拒乾贼,复辟圣王……获保宗庙,承社稷之重……”
这是一片歌功颂德之声,牛逼吹的群臣都愣了,这是要干啥,墨老头老树开花,又生小儿子了,想向陛下讨个封?
其后洋洋洒洒上万字,陈安也不着急,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墨都表演,这老儿身体是真好,六十多了说话都不带气喘的,可能这对于武者来说没什么,对于仙修来说更是屁都算不上,可在东荒的老人中,他绝对能算得上是首屈一指。
他是站在前列没有随着墨都跪下的少许几人之一,鸣凰氏的虞伯。
没人大家等太久,墨都在赞颂到最嗨的时候,口风陡然一转:“……储君,国之本也,豫建太子,此古圣王之德也,是重宗庙安社稷,不忘天下也!蚤建太子,所以尊宗庙。臣等在此请立太子!”
他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随着他这一句话出口,群臣还未及二次哗然,唰唰唰,跪了一地,除了历来被人排挤的鸣凰氏,包括高阳青阳之流的铁杆皇党,也都附从跪下。
如此满殿上万群臣,足足跪下了七八成,还有一些是被这情绪带的下意识跪下,就没好意思再站起来。
陈安依旧面无表情,心中却是一阵冷笑:倒是好大的阵仗,可惜若是朕刚从大周归来时,被你们弄这么一出倒是有些措手不及,但朕都回来了,你们才想起来这一茬,早干什么去了。
他不慌不忙地道:“爱卿心忧国本,朕心甚慰,朕也常思之,国本不固,国家难继……”
说完转脸就走,站班太监,丹陛侧的金瓜武士,包括打伞的宫女瞬时间哗啦啦地走了一大群。
墨都和一众氏族核心跪在下面,面目低垂,听得陈安之言虽觉得对方语气怪怪,但话语的意思还是按照大家预想发展,不免于嘴角牵扯出一丝笑意。
可冷不防的陈安话语一转道:“朕之少子君琰,敏而好学,有伶俐之才,通便之能,朕常嘉之,或可继宗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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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整个大殿静的落针可闻。
陈安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