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叶炜也是知道自家小妹有这能耐的,倒是不怀疑木舒能不能维持这么多天子骄子的平稳和谐,他关心的反而是其他的事情:“小妹的身体没问题吗?其他门派能够前来的弟子定然都是刺头儿,你要小心别伤到自己。”
木舒无语地看着自己瞎操心的三哥,要说刺头,藏剑山庄也当真不少啊。再说了她现在走到哪都有两名以上的侍女跟随,自家大哥还拨了八名剑仆给她,孩子天赋再好,年龄的局限也摆在那里,打不打得过另说,以他们的骄傲难道会向一个废人出手吗?
倒是自己应该去整理一些适合小孩子玩的游戏来给他们消磨时间才是。
木舒也不是没想过自己会因原主曾经的所作所为而戴罪受过,那些被原主得罪过的天子骄子们估计也不介意落井下石奚落一番。但是她到底不是原主,体会不了那种身在云端一朝跌落的失落感,而那些所谓的“同龄人”,在她眼里也不过是半大的孩子罢了。
“藕丝糖、桂花糕、豌豆黄、绿豆糖水……点心要多准备一点啊。”木舒拽着自己的长耳兔踢踢踏踏地跑过廊下,两年过去了,她的身材纤细高挑了不少,隐约可以看见少女袅娜的风姿,但是仍然青涩可爱得紧,“会有可爱的女孩子吗?会有可爱的小娃娃吗?”
木舒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身后如影随形般的两个侍女却默不吭声,低眉顺目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这也算是常态了,木舒和身边人的相处一直很随和,也没有什么主仆尊卑的自觉,以至于一年以前被身边的侍女欺到头上来了。当时叶炜来看她,她不在,叶炜却凑巧撞见那侍女坐在她的床上吃点心,第二天叶晖就将她身边的侍女都换成了老实木衲的类型。
没有人能和她谈天说地,看着两个比自己还木头的木头人,木舒虽然郁闷也不好多说什么。她虽然一直都被哥哥们保护得很好,但是也并不是单纯愚善到不知好歹的人,自家哥哥们都不是残忍暴虐的性子,既然处置了,就证明对方的确是哪里错了。而木舒面对这样的结果也没有求情的必要,以他们的为人,即便是处置犯错的下人,也绝不会逼到对方走投无路不可。
难得一场盛事,闷了两年的木舒也是有些开心过头了,只是她如往常一般跑到小姐姐叶婧衣的院中,却发现她的心情并不美好。
木舒原本欢呼雀跃的神情在看到叶婧衣忧郁的眉眼时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变脸绝活,一秒变成乖巧懂事沉默寡言的小树洞,往茶几旁边一跪,就做出洗耳恭听的乖顺模样。一边认真地凝视着小姐姐,一边在心里开始搜肠刮肚地熬鸡汤。
每日一刷小姐姐,也算是木舒的日常了。
叶婧衣素手托腮,微微偏头看向窗外,阳光照在她白皙胜雪的脸颊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道金边般澄澈明丽。十三岁的少女,正是青涩又娇美的年纪,随着年龄的增长,叶婧衣出落得越发标志了,一身冰肌玉骨,眉眼含愁,简直如同洛水女仙一般圣洁。木舒只听得佳人幽幽一叹,诉不尽的怅惋哀怨,顿时就是头皮一麻——好嘛,看来今天是不能轻易善了。
“小妹,你我同病相怜,我向来有什么话,都是跟你说的。”叶婧衣鸦羽般的长睫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唯美中透着一股强自压抑的郁色,“十三年了,我困在这小小的庭院之中已经十三年了,我从未看过外面的风景,只听哥哥们说过。我也很想去看看,看看苍生洱海的涛生云灭,看看三山五岳的壮阔与雄奇,或者泛舟江上,就这么随水而去。而不是在这院子里,守着同样的风景,一年又一年。”
木舒没有说话,她像一个真正的七岁孩子一样,露出那样懵懂的神情——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