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掌心有些发凉,她知道陛下口中的驸马与成安伯是谁,可就是因为她知道,才会觉得心中寒意不断。
大长公主的驸马,当年对陛下颇为照顾,陛下受二皇子算计,秋猎的时候猎物不足,驸马就把自己的猎物偷偷送给他。陛下在朝堂上受了排挤,驸马也给陛下撑过腰。至于容瑕的父亲成安伯,当年乃是陛下少年时的伴读,在陛下最艰难的时候便陪伴他,帮助他。
后来成安伯英年早逝,长子也没了,偌大的成安伯府,就只剩下了容瑕一人,她一直以为陛下是念旧情,所以对容瑕格外照顾。
但如果事实的真相是这个样子,陛下在提到这两个人的时候,为什么会满面惊恐?陛下……究竟对这两人做了什么?
皇后在龙床边枯坐了一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站起身有些僵硬的身子,看着窗边透进来的点点晨光,“来人,去把太子请来。”
“是。”
一炷香后,云庆帝醒了过来,他看着外面的朦胧亮光,想着他该去上朝了,今日有大朝会。然后他仍旧动不起来,甚至身上没有半点知觉。
“皇后,朕怎么了?”
皇后掀起帘子,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把手覆在他的掌背,“陛下,你身子不适,今天不去上朝可好?”
“朕究竟怎么了,王德呢?”皇帝神情不太好,他似乎连皇后也不相信了。
“陛下,奴婢在这。”王德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神情憔悴,似乎也一夜没睡。
“你来跟朕说,朕怎么了?”
王德跪在帝后面前,额头碰在了冰凉的地上,却不敢说一个字。
“狗东西,你连朕的话都不听,朕还要你有何用?”云庆帝一看他这样,顿时暴怒,“来人!”
“陛下,”皇后打断他的话,轻轻抚着他的胸,“太医说了,你现在不宜动怒。”
云庆帝瞪着皇后:“那你告诉朕,朕的身体为什么动不了?”
皇后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一夜间便变得这般狼狈,眼睛一酸,背过身不敢让皇帝看到自己的眼泪。
“朕……”云庆帝渐渐缓过神来,他看着双肩颤抖,不敢看他的皇后,“朕是不是中风了?”
“陛下……”皇后擦干眼底的泪,“太医说了,只要您好好休养,定会没事的。”
云庆帝闭上眼,半晌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让人去传容瑕、周秉安、张起淮、赵玮申进宫。”
容瑕是吏部尚书、周秉安是尚书令、张起淮是工部尚书,赵玮申是兵部尚书,这几个人都是云庆帝心中,值得信任的几个人。
皇后连忙应下了。
去宣这几位大人的太监刚走,太子就进来了,他还不知道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在东宫为重重围住以后,心里就一直不安,直到他看到了帝后二人,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太子,陛下今日身体不适,你暂时帮着陛下监国,”皇后没有提云庆帝病得有多严重,“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来向陛下讨教。”
“父皇,您怎么了?”太子听到监国并没有兴奋之色,反而关切的看着云庆帝,“是儿子不孝,竟是不知道父皇身体不适。”他眼眶一红,看着躺在床上的皇帝,觉得心中愧疚万分。
“朕没什么事,就是太医说需要静养,”皇帝说话的速度很慢,他想让自己的话听起来能够清晰一些,“朕召见了几位朝中重臣,你监国以后,要好好与这几位大人商量国事,不可鲁莽。”
“父皇,儿臣尚不及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