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们直接剪,”容瑕闭上眼,“动手吧。”
两个大夫对望一眼,咬了咬牙,拿着剪刀开始慢慢处理衣物与伤口。
初夏的衣物穿得薄,剪开也容易,看到伤势程度以后,两人都松了一口气。这伤势看着吓人,但是并没有伤着骨骼与内腹。他们虽是民间大夫,也是见过不少挨打受伤的人,有些人面上看着好好的,没过几日就不明不白的没了。闹得见了官,最后让仵作一查,才知道这竟是伤了内脏。
“伯爷,你外伤十分严重,布料我们要一点点清理出来,”每撕开一点布料,就有血渗出来,大夫用棉纱布止血,已经止得满头大汗。
没一会儿,地上已经扔了一堆的带血的纱布,然而伤口却只处理了一大半。
“郡、郡主,您稍等等……”
大门被推开,一阵风吹进屋内,纱帐在风中飘扬,容瑕睁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女子。
她一身素衣,发髻歪斜,脸颊处带着丝丝红晕。她的身后阳光灿烂得犹如黄金,刺得他忍不住眯了眯眼。再睁开眼的时候,女子已经掀开纱帐朝他的床走了过来。
他怔怔地看着她,竟是愣了。
“你还好吗?”
她站在床沿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似凝重,似关切,似乎又有别的他看不懂的情绪。他的大脑,从未像现在这样空白过,唯一能做的,就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的双眼,仿佛这样就能确定眼前的人是真是假。
“福乐郡主。”杜九给班婳行了一个礼。
班婳看着容瑕削弱模糊的背脊,眼睑轻颤,转头看向杜九,“发生了什么事?”
“我……”
“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养伤,”班婳沉下脸瞪着容瑕,“要么你让你的护卫不回答我的问题,要么你选择闭嘴!”
风度翩翩,男子气概十足的容瑕张了张嘴,最后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杜九看着伺再次闭上眼的伯爷,一时间有些傻眼,这是让他说实话,还是不让他说实话。还有,伯爷这会儿上半身虽然血肉模糊不能看,但也算是半裸着上身,郡主就这么大咧咧闯进来把伯爷看了,这算是谁失节?
见伯爷在郡主的威仪下选择沉默,杜九牙一咬,对班婳抱拳道:“郡主,今日伯爷与姚大人进宫面圣的时候,陛下忽然大发雷霆,说伯爷与姚大人对太子教导不善,引着太子走了歪路,气急之下便让人打了伯爷与姚大人的板子。”
“教导不善?”班婳皱眉,“太子是他的长子,还比容瑕年长,就算犯了错,也能怪在容瑕身上?”
杜九默然,能够讲理的皇帝,那还是皇帝吗?
“太子那里出了什么事?”班婳觉得皇帝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发疯,这不像是云庆帝的行事风格。难道说,人患了病,连性格都一并改了?
“这个……”杜九犹豫了一下,转头去看容瑕。
“我让你跟我说话,你看他做什么?”班婳淡淡道,“能说就说,不能说便不说。”
容瑕睁开眼看了一下杜九。
“属下在郡主面前,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杜九神情有些微妙,“昨夜有人发现太子与陛下身边的一个才人私通,昨天半夜时分,这个才人自缢了。”
“自缢了?”班婳诧异地挑眉,“哪位才人?”
“林才人。”
班婳恍然想起,这位林才人进宫以后,受过几日的圣宠,但由于她的出身问题,所以在后宫的位分并不高。
先帝在的时候,有个林妃因为巫术被赐了白绫,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