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天上的云层越堆越厚,天色也渐渐沉了下来,小凉风更是嗖嗖地刮起来了,尔芙有些担忧地瞧着天上,生怕一场雨说来就来,将这满院女眷都浇个正着,也就在这个时候,之前产房紧闭着的房门,终于被稳婆从里面打开了。
嘎吱……
细微的开门声响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尔芙自个儿的心理作用,她心底竟然涌起了一种不祥和惶恐来,所以她不自觉得就站起身来,迎着还未跨过门槛走出来的稳婆就迎上前去了。
“怎么样?”她颤着声音问道。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还请福晋自个儿进去瞧瞧吧。”稳婆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忐忑和尴尬,但是她也不敢不回答,她稍作沉吟,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说完,稳婆就微微侧身,让出了门口位置,让尔芙能够进到产房里。
尔芙见状,便知道她心底的不祥预感,怕是成真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在心里给自个儿鼓鼓劲儿,终于故作勇气地迈过那道门槛,走进了弥漫着血腥酸涩味道的产房里,强忍着闷热和各种不适,来到了乌雅格格躺着的大炕跟前儿。
只一眼,尔芙就明白了稳婆神色有异的原因。
紧挨着落地罩的炕边儿位置,一个大红色金丝绣福禄双全纹路的锦缎襁褓里,一个已经穿上同色同花纹小衣的婴儿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只见他脸色泛青,还隐隐透着诡异的紫斑,紧紧抓着襁褓边的双手,十指指尖都是黑色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个正常的婴儿模样,加之尔芙并未在外面听到婴儿落地的啼哭声,哪里还想不出是怎么回事呢……
她有些心虚地别过了脑袋瓜儿,不让自个儿再去看炕上躺着的那个瘆人婴儿,一双眼睛如喷火似的紧盯着稳婆,厉声问道“你们不是说乌雅格格这胎没什么大问题么,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战战兢兢地跟在尔芙身后的稳婆闻言,登时就跪在了地上。
她连连磕着响头,直磕得脑门都有些泛青红肿了,这才颤声解释道“福晋恕罪,福晋恕罪……奴婢们伺候乌雅格格生产,绝对是尽心尽力,没有半点懈怠疏懒之处,小阿哥如此情况,绝不是奴婢们所致,而且您也瞧见了,小阿哥打从落地那刻起,那就是一点呼吸都没有啊!”
“喊,使劲喊,吵醒了乌雅格格,看你们要怎么交代!”尔芙没好气地教训道。
不过她也知道这事儿怪不到稳婆们的身上,小婴儿满脸青紫,一看就是胎儿腹中的死胎一个,显然是应了几位太医的诊断,这胎儿就是保到足月生产,亦是保不住的。
她气就气这两个稳婆办事真是太糊涂了。
你说,就算是乌雅格格生下死胎来,有些晦气,却也不是什么不能公开的秘密,把自个儿鬼鬼祟祟地弄进来,这算怎么个事儿呢,这要是有人故意挑拨,说自个儿害死了乌雅格格才落地的小阿哥的话,一生下孩子就陷入昏睡的乌雅格格还不得信以为真,那自个儿这就算全身张嘴,也解释不清楚啊!
嗐……
这不是不吃羊肉,反惹一身骚么!
尔芙满脸懊悔地叹着气,迈步走到了房门口,对着门外众女道“乌雅格格孕中忧思太过,腹中胎儿还未落地就没了呼吸,真是让大家伙儿跟着空欢喜一场,你们也都别在这里围着了,早些散了吧。”
说完,她又让稳婆将那个已经用襁褓包好的死婴抱出了房门,让梁太医亲自检查。
虽然她已经被稳婆坑了一把,但是尔芙也不能任由这盆污水就这么扣在自个儿的头上,要趁着众女还未散去之前,让梁太医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