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夕被春日难得的大风迷得眯起了眼睛,声音也有些飘渺了。
“原来你也不过如此模样。”她低声说道。
陈建军一愣,随即狠意爬上脸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伤我老婆孩子?”
他话刚一出口,他就看见眼前这个年轻女人的脸上如同陨石砸落湖水,原本平静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无比狰狞。曲夕根本无法控制胸腔里滚滚的恨意,几乎是嘶吼出来:
“所以你现在成了一个好丈夫好父亲是吗?!”
“什、什么?”陈建军骇动了,他退后一步,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女人。
风呼呼地刮着,曲夕头上的皮筋在刚刚的打斗中有些松动,丝丝的黑发随风舞蹈。
陈建军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轰隆的巨响在脑海炸响!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龟裂,有什么东西要冒出来了!
“你、你是!”他像是见了最恐怖的鬼怪,一下子连退数步,牙齿都在打颤,“你……你没死?!”
“对,我是没死!”曲夕一手抓着绳子,一手持着刀,一步一步地向他走了过来,“很失望是吧!我居然没死!”
随着她的怒吼,太阳突然被不知何处飘来的层层乌云给遮住了,“轰隆”一声,白日惊雷!
“不……这不可能……陈道远明明说……”陈建军连连退步,眼看就是要到了天台边缘。
“呵呵,他告诉你我死了是吧?”曲夕桀桀冷笑,“就你这种连人都算不上的,又怎么能理解陈教授的一片苦心?你就只会害死我妈,打我骂我,还把我扔到冰天雪地里想要冻死我!知道我没被冻死后,还因为想要把我带到城市里利用我赚钱,想回来掳走我!”
歇斯底里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刀子,割在曲夕自己的心上。谁能想到呢,最痛苦的不是被人揭开伤疤,而是血肉模糊的伤痕被自己亲手揭开,曝光于世,痛彻心扉!
“不,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
“你难道不知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么?”此时的曲夕,已经离陈建军不过一米距离。陈建军几乎是瘫软在了天台边缘,一双茫然的眼睛呆滞地看着立在他面前俯视着他的曲夕,面若死灰。
“而你……居然因为摇钱树没有了,恼羞成怒地把陈教授推到了桌子角上……”曲夕咬紧牙关,似乎是难以抑制地猛地摇头,皮筋掉落,满头的黑发倏地跟狂风纠缠,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阴沉沉的天空骤降暴雨!
“哗哗哗!”
似乎是想要冲散这个世界所有的罪恶似的,雨滴用尽全力,倾盆而下!
雨水落在陈建军脸上,让他的神智勉强清醒了一分。他一个滚身,敏捷地从曲夕的包围中脱身出来,居然是绕到了曲夕的背后!他没有利用这一时机逃跑,而是伸出了自己如铁般的双臂,猛地从后面掐住了曲夕的脖子!
“咯咯……”疯狂的用力,让他的牙齿都发出“咯咯”的声音!
如果还有别的人在场,就会无比清晰地看见雨中的那个男人脖子上暴起的青筋,还有他睚眦欲裂的双眼。
“去死吧!”他怒吼一声,下了死手,“阻我道路的,通通都去死!”
“砰!”
突然,头顶上的一记重击,让他的眼前都开始闪烁金星。他的力气开始迅速地退散,他扭曲地倒下,而是手臂还不甘地保持着前倾的姿势,徒劳地在雨中抓着挠着。
他混沌的双眼,看见了视线里出现的那个男人。
一身干净儒雅的浅色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