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天在田里热的满头大汗, 等到太阳一落山,哎哟喂,冻的缩手缩脚吸鼻子啊。
在戈壁滩上锄了一天的地,靳师觉得, 是该住到王红兵给他俩安排的地窝子里去, 毕竟暖和又干净嘛。
但是呢,郭记者自己转来转去, 就住到了男知青们的地窝子里。
男知青们也全是自己做饭, 做的饭那叫一个难吃,而且,俗话说的好,就算三年大旱,总有那么一个不盼雨的。
有一个叫侯浩的男知青, 好吃懒作不爱劳动,天天请病假, 当然了,不劳动就没饭吃嘛, 所以, 别人还好有糊涂汤喝, 就他, 蒸了俩半生不熟的干窝窝头在那儿啃了。
郭记者不跟别人搭伙, 也是看他可怜, 就把自己随身带的饼干方便面全拿了出来, 再聊了一聊,问了一问。
好嘛,侯浩对于现在陈丽娜实行的这一套,当然是完全反对的。
在他看来,她花矿区的钱置办那么多的生产工具,还赶着知青们开垦荒田,完全就是为了自己的政绩。
矿区有钱置办耕种机,不如买点儿细面回来,想办法改善一下知青们的生活了,是不是
这么辛苦的劳动,有什么意义吗,不如赶紧给知青们办回城,让他们回城享福,吃香喝辣,何必在这儿辛辛苦苦种田呢,是不是。
要知道,两个记者可没见过当初陈丽娜没来的时候,知青们睡的干草垫子,吃的糊涂汤,见男知青们的被褥普遍都黑不拉叽的,不知道是他们自己懒得洗才把好好的棉花糟蹋成了这样,还以为是场长在虐待他们了。
而懒得上工的侯浩了,在别人都加班加点抢春种的时候,装病躺在地窝子里,就叫了一大通的苦。
郭记者没有劳动过,一两天的体会当然看不到事实的真相,但是,也认真的把侯浩的想法记录了下来,准备过两天就从乌鲁转火车到北京,就写一篇稿子,把木兰农场当个好大喜功的典型,好好批评一下。
结果,第二天,没有见到陈场长。
到了第三天,依然没有见到陈场长。
他们的鸡蛋方便面都吃完啦,又没车回矿区,拍了很多照片也没有暗室洗,这不,郭记者实在苦的呆不住了,才跑来找陈丽娜,准备请她用小汽车把俩人送回矿区去。
正好今天是周六。
这一天,基地一些想挣点工分换棉花呀,换水果的工作人员们,甚至是矿区一些想要换点棉花,或者是换一些草莓和桑椹等新鲜水果给孩子们吃的人,都会搭着卡车到农场来,帮助社员们干活儿。
陈丽娜带着四个孩子起了个大早,迎着朝阳开着小汽车,一人手里一支荞面煎饼。刘小红起头,二蛋吼着唱,从日落西山红霞飞唱到一棵小白杨,一车的小屁孩子们。
可是你甭看他们,等到了田里,能帮忙给麦粒拌农药,也能帮社员们挖化肥,像刘小红这样手脚麻利的,不能帮社员们溜麦种,一粒粒溜进地沟里,比手最巧的社员溜的都匀称。
“那个,陈场长你好,今天你忙完了吗?”
“哟,这是郭记者吗,我有点不认识你了。”陈丽娜笑着说。
好嘛,遥想郭记者刚来的时候,白衬衣,解放装,胸膛上还插着一支钢笔,那叫一个斯文帅气。
这才在地窝子里呆了三天,头发油矶矶的不说,白衬衣那领子上也是一层子的黑油,简直就跟那叫风吹雨晒,给晒蔫巴了的葡萄干似的。
“怎么样,我听说郭记者要写的文章名字,就叫《论一个好大喜功,虚荣的领导人对于人民生活的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