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你咋啦”就在这时,聂卫民从拖拉机上跳下来了,上前就问。
“哟,场长家的少爷,你好你好,我是邓大庆,少爷你好。”
“这农场里现在真是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连少爷这种资本主义的名字都叫上了,我就问你,你是来农场劳动的吗”聂卫民反问。
邓大庆左右看了看,笑着挥了挥手就说“不是不是,我大概说错话了,行行,我在去别处转转,你们慢慢忙啊。”
孙多余有仨大外甥,现在跟她关系都还挺好的。
拍了拍肥猪的屁股,她说“你们不是都爱吃猪肉嘛,姨把它养大了过年宰,今年过年你们来我家吃肉,成不”
孙多余原本很邋遢的,直到陈丽娜来了,才每天教着她洗澡洗屁股,送她内裤贴身内衣什么的,让这老闺女慢慢儿的变干净了。
出于对母亲的爱,聂卫民兄弟只要来农场,也很愿意跟她一起劳动,挣了工分也全算在她的名下,这样,能帮她多换点劳保和白面嘛。
“姨你今天去干啥,我们帮你。”聂卫民说着,就扛起了锄头。
孙多余说“陈场长把西山向阳那块地全包给我了呢,说不论时间,只要能把那片地里的棉花全补齐了,就算我三十个工分。”
“哇,三十个,小姨,我们一起帮你吧,咱们挣取一天干完,咋样”
“二蛋,将来两条猪大腿姨都给你。”
“好呐,姨,咱们走吧。”
这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鼓励劳动制。
农户可没有知青那么热血,鼓动一下就愿意死了命的干活儿。尤其是从内地新来的这些农户们,可会靡洋工了,一天天进了地里,你看他在那地里一天,出人不出活儿,再甭提搞生产了。
反正只要混足十个工分,一样有饭吃,谁出力气,那不是傻吗
针对这种情况,陈丽娜就实行了承包到户制。
一户人家一片地,给你定了工分,随你几天干完,总之,早干完早回家,懒汉你就磨洋工,再也挣不到多余的工分啦。
另一边儿,刘小红召集了一群小丫头,跟着陈场长,也要出门干活儿呢。
今天,她是跟着陈场长一起出工,和田伯伯一起去农业大棚里。
田晋教授,是在平反之后也留在农场里的专家之一。
“田教授,郭记者一再拍电报来,让我把您劝回去,可您就是不肯回北京,要知道,您还不到五十,在我看来,真心不老,农大已经复课,回去继续教书吧。”
“小陈啊,经过这长达十八年的改造,我的知识水平已经严重倒退,再到教授的岗位上去,有资格,但没能力,那就等于是尸位素餐了。反而这大漠戈壁,育种育苗,于我来说更有意义,你就甭劝我了,我是不会走的。”
“您首都的房子郭大记者说已经给您还回去了,也空着”
“只有俗人,才会为了一套房子而搬家,相比之下,我更喜欢冬暖夏凉的地窝子。”
田老转而笑问“那小陈你呢,还真要扎根边疆好多人应该问过你这个问题吧,我觉得你如果能有更广阔的天地,事业会做的比现在更突出。”
“老聂的实验室是搬不了的,前几天听阿书记他们商量,现在不要资金充裕嘛,马上就要选址,建造新的办公大楼。现在的办公大楼,可能整个儿做为老聂的实验室来用,你知道的,很多大型的仪器设备,价值连城的,搬一次就废了,他只能在这儿用,我们又怎么可能搬家”
“但在这戈壁沙漠上消磨青春,于你来说,未免太遗憾了点。”田老更可惜陈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