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组的人早就在原地待命,一看安娜进门,就围了过来。
安娜说:“先给我来杯咖啡,要最浓的那种, 随你们到那儿找,不要加奶也不要加糖, 最浓的黑咖啡, 而且必须是蓝山。”
冷奇见几个护士愣着, 对司机小王说“去我宿舍里找,应该有, 一整罐都给安娜同志调来。”英雄嘛, 值得最好的待遇。
要穿防化服了,安娜动也不动,只问“为什么没人给我穿衣服”
几个护士对望了一会儿,赶忙跑了过来,给她进行消毒的处理工作,以及穿防化服。
一个小姑娘给她戴手套的时候手抖,弄破了一点点,安娜直接就吼开了“你们究竟有没有临床培训过,会不会戴手套, 啊, 三层手套, 其中一层破一点儿,就会加大我传染的风险, 是想我死还是怎么着”
她声音太厉,而且一脸丧兮兮的样子,恰就是冷奇于女人之中,最讨厌的那种样子。
“对不起,安娜同志,我马上给您换。”
那不小护士长挺漂亮的嘛,男人对于长的漂亮的女同志,当然没有抵抗力,尤其是她们哭的时候。
“娘们,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冷奇很是看不惯,就来了一句。
安娜穿着厚厚的防化服,要进去了,回头瞥了冷奇一眼,说“咖啡要在我出来的时候,保持70度的温度,凉了烫了我都不喝,冷部长,您亲自跑一趟吧。”
“操他妈的,这女人真把自己当英雄了吧,我估计她得孤独终老。”冷奇很大声的,就吼了一句。
鼠疫的疫苗,现在其实是成熟的。
但是,同是一种病,就像流感每一次的病毒都不一样,鼠疫也是,又分为肺鼠疫,败血病鼠疫,肺鼠疫等。
疫苗对腺鼠疫的防治效果更佳,而对于肺鼠疫,则没有那么友好。
安娜只听刚才冷奇的形容,估计就是最可怕的肺鼠疫了,不过呢,自打跟肖琛离婚之后,她整个人丧的可以,说实话,就只差自杀了,也不在乎这个,反而是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就进去了。
冷奇一直在外头,不一会儿阿书记和新任区长,才从冬风市转业的,军人,新任矿区区长胡轩昂也来了。
说实话,出了这种事情,最怕的就是领导们了。
别的事儿有点错还好说,疫情,那怕只是小小的一例,也关系着他们的帽子。
因为疫情是从武装部起的,而且现在整个卫生院全面封锁,领导们也不可能进得来,在外面关问了一下情况,表示一下关怀,当然就走啦。
而冷奇呢,因为事情出在他武装部嘛,这要死了人,他和冯参谋肯定得被问责,当然不敢走,就一直在卫生院的大厅里坐着呢。
不一会儿,小王拿着咖啡来了。
“自己烧一壶开水,拿我的保温杯给安娜同志冲上一杯,记着,是我的保温杯,不是别的杯子。”冷奇心说,我那保温杯,冲上水不过三个小时,是不会降一度的,到时候看烫不死你。
那怕就仅仅是一例,卫生院的处理流程是完备的。
很快,流调组,消毒组,检验组,一个组织体系就在副院长的分配下成立起来了。
调器械,调个人防护,再到调消毒用品,配备好的紧急医疗处理车,一遍遍的敌故畏兑着水来来去去的消毒,卫生院所有的医生护士,没有一个闲着的。
只有冷奇冷部长自认天命清奇,死活不肯穿防化服,跷着二郎腿坐在大厅里,吸着敌敌畏水儿给自己搞慢性自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