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胡伯伯是搞科研的,喜静,去了可不准打闹,尤其是你,二蛋,到时候声音放轻一点。”聂工吩咐说。
“好的爸爸,我会安安静静坐着的。”二蛋说。
三蛋和聂卫民不用吩咐,只要出门,谁也没他俩懂礼貌。
就是陈小姐,那叫一个收拾不起身啊,聂工四父子都等半天了,才见她出来。
“天,妈妈真漂亮。”三蛋嘻嘻就笑开了。
“这风衣是真合身,你们爸爸别的不行,眼光是真好,不论买衣服还是鞋子,都特别合我的身。”陈丽娜说着,就打开驾驶坐的车门了“下去,今天我开车。”
“你都怀孕了,不要再摸方向盘了,成吗”聂工不肯松方向盘。
陈丽娜才不肯呢“我是矿区最美的孕妇,当然也是能力最强的,开车算啥呀,就烦你蜗牛似的爬了,赶紧过去吧,我开。”
二蛋没心没肺,就说“还不如让我哥开,更快”
聂卫民一把就把他的嘴巴给捂上了“你疯啦,叫他俩知道我摸过车,你这一路是不想他们消停了吧。”
三蛋也坐过聂卫民的车,悄声说“爸爸打屁股很疼的哦,二哥,不能让爸爸知道大哥会开车。”
虽然蛋蛋表面犟,但被打过屁股的痛,还是忘不了的。
“陈小姐,你这肚子呀也该鼓起来了,我求求你了,今天多吃两碗吧。”
“肚子是孩子撑,又不是饭撑的,聂博钊,你都有仨儿子了,不要表现的就跟没见过世面似的,好吗”陈小姐一脚油,聂工顿时花容失色“慢一点,慢一点,颠着孩子啦。”
区政府的家属院儿嘛,胡区长家跟贺兰山家是对门儿,刚分下来的房子,就在一楼呢,门大敞开着,人出人进的,不过孩子并不多。
陈丽娜一停下车,就见焦来娣和安娜两个在门口削土豆呢。
“不是说矿区的领导一起聚会,咋你俩在这儿削土豆呢”陈丽娜就问。
安娜回头看了一眼,笑着说“贺主任把我俩找来的,她不是不会做饭嘛,胡区长家又没人会做饭,贺兰山主厨,我俩打下手呢。”
陈丽娜转厨房里看了一圈,咦,眼前一亮啊。
这胡区长呀,老家是山西的。
你甭看他在外面不苟言笑,并且木讷讷的,在家可亲和着呢。
“小陈,油泼扯面吃过吗,今天呀,我亲自和面,给你们做一碗我们山西的大扯面吃,咋样”不在工作岗位上,他显然要放松得多。
“咱们陈厂长的抻面,那才是一流的,我跟你们说,我小时候是个米肚子,到边疆十几年,现在一天没面就活不下去。老胡,你今天要抻不出个比陈厂长的抻面还香的面来,那你就是关公门前卖大刀,鲁班门前弄斧子了。”大厨还真的是最擅长做黑暗料理的贺兰山。
一进门,客厅里几张椅子上坐的全是人,当然了,茶几上也摆着糖果瓜子儿啥的。
聂卫民三兄弟还拘谨了,高小冰招手了“走,端上瓜子,咱上我家磕去。”
聂卫民不好意思端瓜子,伸手抓了两把,带着俩弟弟一起跑了。
陈丽娜揭起案板一看,塑料布下盖着三大坨的面呢,就问说“胡区长,你们山西人不是爱吃刀削面嘛,油泼面可是人陕西人的绝活儿啊。”
“哦,我前头的爱人是陕西的,我俩的共同爱好呀,就是吃油泼面。”说着,他眼神就又黯淡了。
那种抱着一碗油泼面,坐在高高的大槐树下,抬头看星星,低头说物理,用算盘计算导弹程序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