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步步走过来,一脸掩不住的揶揄笑意,再左右看了看无人,轻声道:“如今才三月,你穿着五月才能穿的薄衣,就不怕着了风寒?”
关键是这薄衣还破了。如玉也才十八,这几年为了安实的病,未曾置过好衣服,如今守了寡更不能穿艳色。但十八岁的姑娘那有不爱美的?所以拼着冻死也要穿这件素花儿的衣服进趟城。
张君伸出手来,如玉也只得搭着他的手,从那爬山虎从中跳出来,却仍还抱紧了包袱,咬唇道:“里正大人,我与二伯娘并不是嫌日子苦不肯过了颠山走洼要寻个好去处,实在是有正经事儿,才要进趟县城。族长大人那里,你要替我们明辩才是。”
“颠山走洼!”张君复念着这十分拗口的四个字,反问如玉:“那是什么意思?”
如玉会意到这京里来的小里正只怕不懂秦州风俗,一边掩着自己的衣襟,一边摇头道:“我们乡里的土话儿,里正大人若不懂,就别问了。”
妇人们出门,小包袱里都会备着件衣服。如玉此时翻开包袱,将所备的粗布斜襟衫子翻起来,整个儿就罩在了白底蓝花的衫子上头。张君见她翻衣服出来,自然也识趣的转过了身。等她换好了衣服走到他身边时,见仍是平日那件粗布衫子,心中也有些替她婉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