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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琼楼
    如玉听着一个男子的笑声十分寒骨,见门半隐着,凑到门缝上,便见那与待云闺房陈设无二的卧房里,一个上身不着衣的男子,正骑在一个妇人的身上,在满地腌攒中拍打着那妇人的屁股,要她学牛马一样在腌攒中乱走。他手中还持着个酒坛子,边喝边叫道:“天子归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那屋子里的气味可想而知,如玉混身起着鸡皮疙瘩,不过一眼,她已经觉得自己要吐,随即推门跑出来。金满堂还在外站着,见如玉伸手欲呕,递了块帕子给她道:“走,咱们回家!”

    如玉在走廊上周周正正给金满堂行了一礼,拜道:“多谢金伯伯方才救拔之恩,但如玉我绝无嫁意,若金伯伯果真仍还记得父辈恩情,不如就此咱们一别两宽,各方一条生路,可好?”

    金满堂见如玉不肯走,转身走到另一侧,拉开一处隔扇门伸手请道:“既你不肯与我回府,那咱们就在这里聊一聊,聊完你再绝定去留,可好?”

    这人虽五十岁上还要求娶个十八的佳人是有点无耻,但胜在真小人,不似陈贡兄弟伪君子,如玉也就只得跟他进了屋子。这是一处陈设与布置皆与待云房间无二的屋子,但没有太多书画、帷幕装饰,应当是金满堂自住才对。

    他请如玉坐了,问如玉:“你可知方才你进屋瞧见的那是何人?”

    如玉摇头:“不知。”

    无论是谁,也是个极其腌攒的人,只那一眼,如玉觉得自己几天之内都吃不下饭去。

    外面有人敲门,金满堂自己开了门,进来的却是待云。他自待云手中接过一叠书信,一起拍到如玉身边的小几上,捡了一纸拆开递给如玉,见如玉一字字读着,解释道:“方才你所见行人事的那人,正是咱们秦州府的知府大人李槐。你有了年级,又成过亲,这些话上我便不避讳你。他于房中事上颇为放荡,府中的姬妾们多有受不了而逃者。咱们的知县大人陈全因为上一回红陈寺的事情一直不受他待见,找着理由要撸他的官儿。陈全为能保自己这县太爷多做几日,于是准备拿你做个人情,送到秦州府去给李槐做个妾。若果真今日你叫他得手,只怕明日叫李槐骑着的,就是你了!”

    如玉手中这信,正是陈全写给李槐的。信中极尽献媚之辞,将如玉夸的地上有天上无,而且还说她向来最爱魏晋仕子之风,深崇刘伶不羁之态,意欲要与他做一对杯中醉侣,酒中鸳鸯。如玉读到此,气的一手紧攥着将这页信纸扔到了地上。

    金满堂挥手示意待云下去,随即又问如玉:“你应当是早就知道陈全对你起了谋心,所以在四月里就在我的钱庄兑好了三百两银了,又还替自己备好包袱,里头装着能行天下的路引,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你本来有的是机会从渭河县跑出去,为何不跑?”

    如玉又拆了一封信来看,仍是与前一封一样。显然,在这一个月中,陈全几次三番邀请秦州知府李槐到渭河县,就是想把她给奉上去,她之所以能有二十天的清闲时间,得多亏那李槐在秦州府看惯了各色花柳,没把她这个舍身自荐的小乡妇看在眼里罢了。

    “我舍不下我的家业,和我的婆婆,小叔子,所以但凡日子能过得去,就没有想过要走。”如玉答道。

    金满堂边听边笑边摇头:“不对。你是为了等张君,才不肯走。”

    如玉挑眉,听他这意思,想必对于自己和张君之间的事情,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果然,金满堂道:“他给你写了婚书,还三更半夜到县衙替你盗了路引出来,那阵子就连我都以为他一心扑在你这个小乡妇向上,连查玉玺下落的重任都给忘了。可是直到他进寺盗玺时,我才知道,他明面上勾着你,与你打的火热,却只不过是为了迷惑各路盯着他的眼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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