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算坦承了所有事,如玉两只脚寻着张君的脚,寻到了弓足一下下的轻扣他的脚心,唇角渐弯,见张君埋头过来伏到自己胸前,便知他如条恋母的小狗一样,心中难过之极,因为自己是她的丈夫,却不能保护她而悔愧,难过。
遂轻拍着他的肩膀,柔声劝慰道:“你来之前,我细细思量过,下毒手害我的那个人,我觉得不会是你母亲,她虽脾气暴燥,但没必要杀我这样一个无背景又无家世的贫穷妇人,徒背条人命。
至于究竟是谁要下毒手,咱们慢慢查办,你好好办你的差,若能得些赏钱最好,我将这府中诸事理清楚了,在外寻机做点生意,等有钱了,咱们便另置一处宅院,分家出去,自自在在过咱们的小日子,好不好?”
一个女人,是嫁一根枯木,熬死了他再熬自己剩下的岁月。还是嫁一个年青人,等他功成名就时成为段枯木,被厌弃,死时床上眼巴巴儿的望着,却只听到新人进门的锁呐声音。
做为女人,想要寻个能封侯的夫婿,大抵也只有这两种命运。
她既拒了金满堂,就没有打算过嫁根枯木熬岁月来挣一座金山。而张君犹还年轻,就算不会由心爱她,总算三千里路重回秦州将她接回京城,而回府之后的艰难,当初也原原本本和盘托出,便凭这两点,就能断定他是个重承诺可托负之人。
那怕他将来功成名就,那怕到时候她形将枯木,至少在等他功成名就的一二十年中,她面对的是个年轻,俊美,年龄相当的丈夫。再凭自己祖辈为商的经验,亲手挣得一座金山回来,岂不快哉。更何况她还由心爱他这个人呢?
只是,投机也要看长远。如玉如抚小狗一般拍抚着张君:“上一回失玺,在陈家村你就说过,是瑞王的手笔。如今,你仍在说瑞王,不知为何,我竟对那个人有些好奇。
既他无缘帝位,以史来度,皇帝就该封他一方为邑,从此做个富贵闲人。往各地州办差那种事情,若办的好了,最能赢得声望。皇上既不许他帝位,又还要他赢得声望,这是为何?”
“所以帝心难测。太子监国,瑞王赵荡在各地州办实差,宁王赵钰比我大两岁,已沙场纵横七年之久,还未成年封王的几位皇子,亦是人中龙凤。不到真正盖棺定论的那一日,谁也不知道到底会是谁位登九五,成为下一任皇帝。”张君说道。
经他这一说,如玉越发对瑞王这个人产生无比的好奇。她道:“听这话,皇帝还在盛年,太子不掌兵权又未赢得民间声望,代帝监国,那可是个最难办的差事。要知道那怕是亲儿子,施政这件事情,在皇帝眼里,终究谁都比不过自己英明神武。你如今如此卖力替太子办差,万一他将来落败,你可怎么办?”
这一点很重要。要知道无论是个鹤发鸡皮,还是少年书生,夫荣妻贵,夫落魄妻琅铛,她倒不怕这府中婆婆作威妯娌给气受,最怕的是自己经营点小生意挣得几文钱,却因他在朝局斗争中失败而遭抄家,锒铛入狱。
张君并不接她这话,勾腿将她放横在床上,轻扫着那两只小兔子,贴唇在她鬓间,微微的粗喘着。如玉也知他在虎狼之年,小声提醒道:“钦泽,我身上不好,你不能这样!”
“我并不动你,不过是看看我的小兔子最近可乖否。”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胸也成他的了?
“我记得在山窖里那一回,这两个小兔子,可没有如今的大。要知道它们能长大,皆是我一双手的功劳,你得感激我。”